“哦,”代绮点头接着姜漾没好意思说完的下半句说:“然后再从厦门坐车到路港。”
姜漾吃完了晚饭,把餐盒收好了站起来,朝着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嘿嘿什么嘿嘿,你要不是我儿子我也——”代绮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会管那么多。”
姜漾表情淡了一些,沉默几秒,说:“妈妈。”
代绮抬头,看着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站在装潢充满现代精致风格的办公室内,气质出众,身姿笔挺,面容完美。
“我早就不怪你了。”
姜漾露出了大约是无奈的表情,惯用那种迷惑人的乖巧声线说话,每次他这样说话,盛怒中的,绝望中的,失落中的代绮都会感到一丝安慰,只是真心并不算太多,近些年他们母子关系有所缓和,代绮这才后知后觉地分辨出姜漾话中的真心与否。
代绮受到姜漾真心的鼓舞,放下了总裁的架子,此刻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和姜漾一起站在灯光里。
“三年前那次,是我不该说那些话,”代绮停了停,叹了口气,“有机会你带我去见一次小陈,我当面跟他道歉。”
姜漾想到自己威胁陈木潮说的那些话,心想先借您淫威用一用,等我把他追回来以后会还您公道的。
但现下气氛太好,姜漾就没说,又对代绮笑:“嘿嘿。”
姜漾又在深圳多待了一天,依旧是没有喘息时间的忙碌,晚上心情很差地回到公寓,进门衣服都没换就接到了姜正嵩的电话。
姜正嵩手上有几家生产科学仪器的公司,总体规模很大,涉猎范围也不仅限于仪器生产,其中几间小型的分给姜明裕打理,但从今年报表来看,他确实缺乏相关天赋,姜知呈搞学术志不在此,姜漾的父亲不成气候,且联系困难,姜漾学业刚结束不久,因此大头还是被他拿在自己手里。
姜漾和他接触不多,印象里他是一个相当会为人处世的精明老头,给所有不了解他的人都留下了好的印象,了解他的则面露难色,纷纷表示难以评价,难以看透。
姜漾没让电话铃声响太久,接起来先问了好:“爷爷。”
姜正嵩用十分和蔼的语气叫他的名字,听起来与姜漾关系密切,来往经常,而实际就像姜明裕说的那样,姜漾过年也不曾回国,更别提见到姜正嵩一面。
“回来有一周了吧,”姜正嵩关心道:“国内还适应么?”
姜漾礼貌回道:“适应的,爷爷,中餐更好吃呢,国外的东西没中餐有滋味。”
接着又说国内的气候宜人,没有龙卷风和大沙暴。
姜正嵩热情地配合他,认可了姜漾对于国内优点的不少看法。
“国内是好一些。”姜正嵩就着话题往下说,先从姜漾的年龄出发,然后从自己的年龄出发,最后问姜漾今后的职业规划。
姜漾自然是将协助代绮管理公司放在首位,恳切地讲与姜正嵩听了,表示自己会努力向爷爷和母亲学习,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
姜正嵩大概被姜漾的良好态度取悦了,又夸了他,接着说:“爷爷手下有几个证券公司,想要交给你打理。”
“公司不大,但去年业绩不错,行业前景也好,前途不可限量。”姜正嵩又说。
“而且可以与你母亲的公司可以产生业务往来,要合理运用手上的资源获取最大利益,”姜正嵩循循善诱道,“小漾,这也是爷爷给你的历练机会,你觉得如何?”
姜漾自然是答应,装作听不出姜正嵩心里想的是什么。
姜正嵩想用与代绮公司的合作为手底下的小公司拉业务,将小公司盘活,赚取更多利益点和资金链,的确是周到的想法。
只是这些小公司将来能否真正成为姜漾的所有物,从姜正嵩一天两次与姜明裕的通讯频率来看,十分不好说。
“好,好,”姜正嵩被姜漾的乖巧哄得很开心,又问:“好久不见你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什么时候过来看看爷爷?”
姜正嵩近年主要的生意面向区域的北方,不在深圳与姜家其余人一起生活,带着心腹常年定居北方。
姜漾认为通话接近尾声,扯松了领带,解了两粒扣子,脱力地缩进沙发,但给姜正嵩的回答还是精神的:“一定来看爷爷。”
电话挂了,姜漾动弹都懒得,看一眼时间,早就过了陈木潮还醒着的点了。
姜漾想得疲惫,不太负责任的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要是陈木潮拒绝来看他比赛,一直像从前没在一起时那个冷淡的样子对他,他该怎么办。
他当然是一万个希望陈木潮来看的,只是现在他身上事情也多,没有办法再休学一年,心无旁骛地每天纠结陈木潮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缠着他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