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脸都白了,声音尖锐地响起来,“小漾——”
“姜漾你他妈说什么呢,”姜励听到父母被内涵,冲动地想要扑上来,被姜明裕阴沉着脸拦了一下,但嘴上还是很不干净:“给你好脸,别逼我揍你。”
原本姜漾以为他会骂得更难听的,至少几句人身攻击跑不了,但这次似乎是由姜明裕给他做过思想工作了,没说侮辱人的话。
只是姜漾没人做思想工作,也对姜励点点头,“也会给你磕的,弟弟。”
“还是祝二叔和伯母健康快乐。”姜漾笑眯眯地,迈开长腿走回宴会厅,把姜励“操,你伪善给谁看”扔在后面。
不是伪善,姜漾摩挲了下手腕上的绿檀珠子。
健康和快乐是最好的。
代绮从商要大佬侃的大山里逃脱,看到姜漾进来,走到他身边对他小声询问道:“外面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到姜励在骂人?”
又很怀疑地看了看姜漾,说莫不是又跟姜励起什么冲突了吧。
“没有吧,”姜漾去拿桌上倒好的香槟酒,含糊地说:“好像是被撞了一下。”
代绮看不出来信了还是没信,只说姜励脾气还是这么不好,又看一眼姜漾,说姜漾的脾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姜漾没和母亲争辩,心里想着绿檀珠子和外婆,花孔雀一样的姜励和伯母的白色礼裙,觉得今晚香槟酒酒味不浓,产生一种自己酒量变好的错觉,于是一杯接一杯,喝了很多。
“你自己回去能行吗?”代绮看姜漾直线都走不出来了,担心地问了一句。
她近些年身体不好,管姜漾也不像从前那样严厉了,加上不再年轻了,许多事情都力不从心,让她意识到对姜漾的掌控不能再像他小时候那样病态。
姜漾被代绮的助理扶着,力气都压在别人身上,因此自己很是轻松,很乖地对代绮笑了,说妈妈,我没有喝多。
“看他进门了给我发个消息。”代绮对助理说。
助理应下了,很稳地把姜漾扶上车。
车上姜漾小睡了一会儿,郊区丘陵距离姜漾位于市中心的顶层公寓很远,因此这一觉睡得相对时间较久,姜漾下车拿指纹开门的时候,就觉得脑袋没有那么不清醒了。
他洗了澡,保姆早回家去了,姜漾没有煮解酒汤的经历和技能,直接躺倒在床上软着,开始尝试拨通今日一直被各种因素阻挠的通讯。
第一次陈木潮没接,但也没挂,忙音响了很久,姜漾借着剩余的酒力自私地胡闹,又拨了第二遍。
第二次陈木潮也没立刻接,姜漾又被晾了一会儿,电话才通。
陈木潮不知道在做什么,那边一点声息都没有,也没开口说话,姜漾就只好先叫他的名字,拖长了一点尾音,说:“陈木潮。”
陈木潮隔着慢得不太正常的延迟,问他:“怎么了。”
姜漾觉得他声音不是很对劲,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于是也不是很谨慎地问:“你在看片?”
“……”陈木潮没回答他,呼吸变得很重。
姜漾想从他的呼吸声里分析点什么出来,但他没那么厉害,过了一分钟就放弃了,期间陈木潮好像被他气到,也一句话没说。
隔了几秒,轮到陈木潮叫姜漾的名字,声音很低很小,好像根本没想让姜漾听见。
但姜漾还是听见了,他说:“姜漾。”
“嗯?”姜漾此时也不是很有再说什么的力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疑问。
陈木潮今晚很怪,叫了姜漾的名字,却没说任何有意义的内容,只是安静了半晌,然后说:“没什么。”
第16章 轻易摘走的花
姜漾在会议室里坐上了代绮常坐的那把办公椅,开了一整天的会加上前一晚喝太多,头都疼了。
“尊敬的代女士,您的亲生好大儿刚结束学业回国不到半个月,此前并无一点管理公司的经验,希望您能从实际情况出发,明白任何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
姜漾坐在代绮对面没有表情地嚼晚餐里的西兰花,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衬衫袖子卷到小臂中间。
代绮不为所动:“你要是能好好待在公司一个月,我也不至于这么赶鸭子上架。”
又说:“今天是意外,有个签约仪式我必须出席,明天就能跟你一起。”
说实话,她今天给私人助理通电话询问姜漾的表现情况如何,她那一贯公事公办的助理用严肃认真的语气点出了一些不足,但总体评价居然是“很不错”,让代绮感到欣慰。
意外和惊讶只有很少的一点,姜漾优秀她心里是有数的。
“下次走是什么时候?”代绮问。
姜漾没多思考,时间已经安排得很妥当:“后天,早上十点半的飞机到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