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在旁听的时夏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刘士达说的太多话他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当爷孙两安静下来时,他偷偷看向盛星悦,见他神情严肃,好像正在思考些什么。
电视里的声音不大,没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时夏端正坐着,比上课时还要端正。
几分钟后,开门声打破了正厅的僵持,时夏瞥向那边,很快看到一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拎着包进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大,压过了电视里的声音。
随即,又进来一位老太太,手里拎着黑色袋子。
“我妈和外婆。”盛星悦站起身说。
时夏看他一眼,随后从沙发上站起来。
刘玲鞋也没换走过来,“我还以为你把你外公外婆都忘了呢。”
盛星悦道:“记性没那么差。”
“阿姨好。”时夏道。
刘玲瞥向时夏,她在朋友圈看到盛星悦今天发的动态,照片里那个男孩就是这个,“谁家小孩儿这么可爱。”伸手捏捏时夏的脸,“脸蛋挺嫩。”
时夏不敢拍掉她的手,只能等她收手,“阿姨,我叫时夏。”
刘玲笑着说:“园林霁后春如在,燕雀鸣时夏正清。是不是里面的时夏呀?”
时夏懵。
盛星悦伸手拿走刘玲的手,替时夏回答:“是。”
“我捏捏怎么啦?”刘玲将包丢到沙发上,走到沙发中间坐下。
这时刘奶奶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新鲜的水果,“星悦什么时候到的?”
她过来,示意时夏坐,将水果盘放到他们面前。
盛星悦说:“刚到。”
刘奶奶就在边边上落座,示意时夏拿果子吃,时夏缓缓伸手拿了一颗红红的草莓。
正厅五个人就这样安静下来,刘玲觉得新闻无聊,拿了遥控器调台。
刘士达逮着机会说:“自己的儿子也不管,看电视倒有劲。”
刘玲知道他嘴巴闲不下来,不在意道:“星悦都17岁,洗衣做饭全会,那还需要我这个当妈的操心?”
刘士达语气生硬的问:“养孩子只管他洗衣做饭会不会哦?”
“那不然管什么?”刘玲看向盛星悦,又看向电视,“学习好,无不良爱好,给钱就能养活。”
“荒唐。”刘士达气。
刘玲:“是的是的,荒唐。”
“星悦的未来你管不管?”
“这事我还真管不了,不有盛辉吗?他有本事让他管咯。再说了,我现在是赵太太,不是盛太太。”
刘士达更气了,“听我的,跟赵阔别再生了,摊上你这种妈,倒霉!”
“您老说的对!Very Very good。”
这事显然没完,刘士达摆明了想借这个机会,让盛星悦转回京州。
饭桌上他提起转学的事,盛星悦表示会继续留在海市,三言两语,刘士达直接将手里的筷子拍在大理石桌面上,怒道:“榆木!”
正在啃鸡腿的时夏被吓得浑身一颤,看到刘士达满脸怒火的样子,屁股感觉有针在扎。颤颤巍巍将手里的鸡腿放下,偷偷瞥向身边的盛星悦,不愧是爷孙两,刘士达怒火中烧,盛星悦还能做到这么镇静。
刘玲拨开溅到面前来的筷子,继续夹白灼虾,顺便冲厨房那边喊:“杨姐,拿双筷子来。”
刘奶奶叹了一口气,“老刘啊,不是我说你,吃饭就吃饭,谈什么事?”
盛星悦紧紧手里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白灼生菜。
刘士达接过杨姨递来的筷子,对着盛星悦说:“所有人都在为你考虑,唯独你自己安于现状,不思进取。”
闻言,时夏想说盛星悦一直都在努力,他没有安于现状。
刚抬头,盛星悦看他一眼,即将呼之欲出的话又吞了回去。
刘奶奶说:“我让小杨炖了两只甲鱼,星悦进去端出来,你和外公一人一只。”
“好。”盛星悦放下筷子,抽了纸巾擦嘴,起身去了厨房。
刘奶奶看向时夏,“孩子你吃啊,别管他们。”
刘玲说:“爸,看你把这时夏吓的鸡腿都不吃了。”
刘士达不语。
反而是时夏一时之间,有些尴尬,犹犹豫豫拿起鸡腿继续干。
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干饭就完了。
盛星悦将两盅甲鱼端出来,一盅放在刘士达面前,一盅放在时夏旁边,又去正厅抽了湿巾纸过来。
“别吃鸡腿,吃这个。”盛星悦将甲鱼推到时夏面前,拿起他的手用湿巾纸擦上面的油脂。
见状,刘奶奶欲言又止,让盛星悦自己吃的话,即使没有外人在,她还是说不出来。
时夏乖乖让他擦手,两只手都擦了。
盛星悦丢掉湿巾纸,揭开盖子,闷在里面的热气与香气争先恐后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