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给看,难受。
这阵子窦燕堂一直住在云遥家的东偏房,而康婆婆几人见云遥好了,也就离开了。
倒不是不想留下,只是云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她们留下,反倒害云遥憋闷了。
云遥还趴着,就见窦燕堂抱来一个木箱子放在桌上,他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一系列刀具。
云遥直起身问:“这些是什么?”
窦燕堂睨了眼云遥,声音古井无波:“开刀用的,明日就可以给你相公治腿了。”
“哦~”云遥眼睛一下子亮了,嗓音抬高了几分:“我现在就去告诉相公。”
说着她一溜烟冲出去,全然忘了刚刚的失落。
于是,她看到了一身小黑点点的郁安。
郁安神色一僵,一把扯住被子,把自己死死裹住。
不过显然已经晚了,就那么一瞬间,也足够云遥看清了。
她缓缓凑上前,轻轻戳戳被子里的郁安,渴望地说:“我也想撕。”
没错,她看到郁安在撕他那一身点点形状的血痂,看起来好爽。
云遥期待了半晌,也没听到郁安回应,于是她轻拍郁安,带着渴求地说:“让我撕吧,我真的好想撕。”
郁安颤抖了一瞬,他现在寸缕未着,艰难地伸出一只胳膊,蒙在被子里的脸已经红透了。
很快,他感受到胳膊上的丝丝痒意,还带着一种莫名的舒适。
云遥撕得起劲,她从郁安胳膊上撕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透明角质,每一片上都有顺着毛孔形成的小点点血痂。
云遥撕完了,在郁安宛若新生的白皙手臂上轻咬一口,留下一圈轻轻的红痕。
郁安惊的手掌攥住床褥,又缓缓将胳膊缩进被子里。
又听云遥道:“没撕够,还想撕,都交出来。”
郁安惊愕一瞬,半晌,无奈叹气,轻轻扯下被子,露出他的整个上半身。
不能再露了,再露就要被云遥看到他的反应了。
云遥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在郁安脸上亲了一口,又开始慢工出细活了。
郁安十分无奈,他身上被触碰的地方痒痒的,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只好别开头,不让云遥看他的反应。
半晌,他出声问:“不会觉得恶心吗?”
云遥正撕得起劲,闻言,毫不犹豫地说:“你在我眼里永远都好看。”
尤其是今天,不但好看,还好玩。
郁安沉默地闭上眼,只感觉自己彻底熟透了。
忽然间,云遥两手搬住郁安的腰,一用力,给郁安翻了个面。
后背上的血痂明显更平整,撕着更顺了。
半晌,云遥看着郁安光洁的后背,微微晃神。
他已经不是初遇时瘦弱的少年,反而肩膀宽阔,背脊笔直,隐隐透着肌肉的线条。
云遥在他背上落下一道轻吻,出声道:“你的腿,明天就可以做手术了。”
郁安身体一僵,脸蒙在枕头上说:“好,我知道了。”
云遥感受到郁安的拘束,无奈放过他,转身离开了。
隔天一早,郁安洗了澡,走进窦燕堂精心消过毒的房间。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神色有些拘谨。
说不紧张是假的,时至今日,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能完完整整地站在云遥面前呢?
窦燕堂端来一碗汤,要郁安喝下。
郁安喝下后,不一会儿,便失了知觉,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在他意识存在的最后一刻,仿佛听到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
这伴随郁安两年的残破,被窦燕堂花一刻钟解决掉了。
云遥凑过来,看着还在昏睡的郁安,没忍住,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随即她看向窦燕堂,问道:“他大概多久能正常走路?”
窦燕堂出声道:“每天走半个时辰,大概两个月肌肉恢复期就过了。”
“这样啊,”云遥笑意浅浅:“那我怕是看不到了。”
窦燕堂没再说话,默默收拾东西。
不多时,云遥跟着他,回到相府的清秋阁。
彼时相府大门外大排长龙,边上停靠了不少马车,云遥望着队伍,疑惑道:“他们在排什么?”
窦燕堂道:“排队看你的那些诗,其实已经印刷出版了,但还是有好多人想看真迹。”
“啊?”云遥傻眼了,质疑道:“怎么还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出版了呢?”
窦燕堂冷笑一声,嘲讽之意不加掩饰:“皇帝要做什么还需要你同意?”
“皇帝...”云遥抹了把脸,心情十分复杂。
因着正门人实在太多,马车走小门进了清秋阁。
云遥坐在床榻上,看着手里的黑白色小瓷瓶,微微出神。
半晌,她平静地倒出一粒奶白色的药丸,神色决绝地吃进肚子里。
窦燕堂一直紧盯着云遥,见她吃下药丸,心脏跟着猛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