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王妃哭得泣不成声,表姨若有个闪失,以姑母的手段,她这千年修行可就毁了,指不定还得连累承琇,夫妻双双把命偿。
要知道姑母已经修身养性多年,很少震怒了,今日却说出了血洗宗门的话,可见是怒到了极点。
然而牧离此刻已经顾不得迁怒于她,认真地盘算着自己的仇家还有哪些,可算来算去,有实力瞬间掳走季尧的也顾渊凝一个,其他的不是命丧在她的剑下就是寿数终结早死了。
“我似乎感觉到了尧尧的位置。”这时,全身龙气萦绕的帝昊发出一声惊疑。
“哪里?”牧离一把抓住他的肩胛骨,急声问道。
“位置十分隐蔽,像是在一个特殊的秘境。”
……
阵线空间之外的虚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一声又一声地叹着气,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啊,他当初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懒惰的徒弟?这死孩子定是吃准了他不敢下狠手才这般肆无忌惮的!
不过他也真的不敢对季尧动手,不说牧离那个疯子,光是帝昊就让他头疼,一个诅咒能让他倒霉三天,逢赌必输,不杀人但诛心。
等季尧午休完,玉恒子终于忍不住现身了,他一个瞬移来到季尧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臭骂:“死丫头,千年未见,为师本是想着试试你的阵道修为,结果你在这里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让为师的面子往哪搁?”
初见这白发苍苍的老头,季尧惊得后退几步,待从那苍老的面容上瞧出一丝熟悉地痕迹,她心疼不已:玉恒老儿这千年来到底经历什么?
“师尊,你怎么老成这样了?”季尧自动忽略了玉恒子的骂声,心疼地红了眼眶。
头一次听见季尧认真叫他师尊,玉恒子鼻子蓦地一酸,他轻轻吸了口气,压下感动的情绪,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操劳过度,伤了本源罢了。”
季尧正欲追问,就听得玉恒子长叹一声,继续说:“皇族和魔教人才济济,而战天宫唯我一人苦苦支撑,可不得衰老至此吗?”
“不是还有玉清吗?”
“嗐,别提那个不孝子了,整天嚷嚷着去修佛,要不是我约束得紧,早跑到禅域当和尚去了。”
“……那你是挺辛苦的。”季尧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玉恒子掩面长泣,拽着季尧的袖子不肯松手,“为师操持战天宫千年,又恐后继无人,早已心力交瘁。如今你回来了,有你继承战天宫,师尊终于能将肩上的担子卸下了。”
季尧默默抽回袖子,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婉拒道:“不了,我身为器宗老祖,操持器宗也很辛苦的。”
玉恒子来之前就把她在器宗的一举一动打探清楚了,听了她的推辞之词,嫌弃得不行,“你这个老祖有实权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欠了宁蒙上亿灵石,不光没有月俸,吃喝都还得自费。这样吧,你若回战天宫,为师就替你抹平一切债务。”
他现在不敢提将战天宫的财政大权交给季尧了,他相信以季尧的能力用不了三年就能败光战天宫家财。
这话着实是扎心了,但季尧是不可能屈服的,看玉恒子的模样,她怕自己会因为劳累未老先衰,讪笑道:“师尊老当益壮,福寿永昌,将战天宫再管个万年也不成问题。”
玉恒子才不管,想着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先将季尧绑回去,让她切身感受一下战天宫的财力和声望,然后就会沉迷于权力和财富,到时候她自己就不想走了。
想法是好的,但下一刻的空间震动将他的思绪拖回了现实,“不好,有人在强攻。”
季尧知道是牧离,心中一喜,贴着被攻击的位置靠过去,脚下施力,一个个阵文闪现,逐渐融入到玉恒子的阵线中。
玉恒子见状不由大急,“哎哎,先别急着动手,听我说完。”
季尧摇摇头,重申自己的立场:“我宁愿做器宗无实权的老祖,也不要当战天宫的宫主。”说着,脚下的阵纹越来越多,璀璨的阵纹腾起,覆上她的全身,像是新添了一件华丽的外裳。
“你个没出息的家伙!”玉恒子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刚骂完,又是一阵震动,虽未彻底破开这处空间,但一道浅淡的裂缝却很显眼,而裂缝之中雷火涌动。
季尧对玉恒子的怒斥保持沉默,虽然心存愧疚,但她时日无多,就算继承了宫主之位也干不了多久,徒增失望罢了,还不如优哉游哉地器宗混日子,平静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