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刻,久久寻道未果的她终于明悟了,原来季尧才是她的道。
……
季尧在血色的爆炸中悠悠醒转,没有记忆中的疼痛,她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到这熟悉的床帏,才知不过是梦一场。无数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彻底将她的脑海填满,满得似乎都要爆炸了,不仅头痛,心脏也泛着阵阵的疼,痛苦之下她瘦削的五指不禁抓紧了床单,只得借着强大的灵识,再一次强迫自己陷入了昏睡。
鸿鸣殿中正在议事,宁蒙察觉到方才后山的结界传来一阵轻微的波动,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淡下来。
“禀宗主,护国殿下又来了。”
宁蒙皱眉,还没说话,坐在他旁边伟岸中年男子发话了:“轰出去。”
“按老祖的话去做吧。”宁蒙吩咐道。
来禀的弟子显然是轻车熟路了,得了吩咐,回到值守点果断关了山门启动了阵法,顺便把毛驴给放了出来,只要牧离敢硬闯,小绿就会咬她。
毛驴如今老实了许多,去年它反水的事引起了众怒,被克扣伙食不说,连瞬移的技能也被帝昊限制了,现在为了吃饱饭每天不得不看人脸色行事,卑微极了。
紧闭的山门前,牧离驻足良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折返。她一察觉到季尧的气息波动,便立马上了山,尽管知道会被拒之门外,但还是来了,只为离季尧近一点。
陶砚下山办事回来,远远就瞧见了那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但只是轻轻一瞥,又移开了目光,准备视而不见地绕过,却被拦住了。
“敢问护国殿下有何指教?”陶砚的态度很不好,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大婚后,顾犀月不管不顾地将当年的事揭发了出来,是以在器宗弟子的眼里,牧离并非是那个名震天下的护国殿下,而是当初狠心逼得师祖自尽跳下绝地的渣女。
“尧尧醒过,你记得去看看。”
陶砚没有答话,绕过她走了。
陶砚走后,牧离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紧握的手上青筋尽显,道道雷光萦绕,差点就忍不住破阵闯进去了。
回到山下后,她径直进了房间,将房门摔出了重响。
正在走廊乘凉的业王被吓得抖了抖,姑母脾气日益暴躁,装了一千年的优雅大气人设已经在崩溃边缘,他现在担心的是,万一姑母哪天要找人撒气找上他了该如何是好?
战战兢兢地找到业王妃,他提了下两人搬出去住、将宅子让给姑母的事。
业王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姑母正有气没处撒呢,你要敢去提准揍你一顿。”
业王:“……”怕了怕了。
当日一战后,非但没有伤到牧离,器宗还多出了帝昊与三目金睛犼,这让帝宣吓破了胆。牧离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第二天便命人北上,迅速控制了整个龙庭,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扫,彻底架空了帝宣的权力。
没过多久,护国殿下便下令进军锁魂殿,以雷霆之势将当场屹立西北多年的锁魂殿连根拔除,当场击杀锁魂殿殿主,将残存的余孽尽数追杀殆尽,向天下洗刷了她的冤屈。
大约是她这么多年来树立的形象过于正面,舆论顿时呈一边倒之势,天下有识之士纷纷批判起帝党,尤其是国师,被人抨击“妖言惑帝”。然而护国殿下很快出面为国师澄清,说她只是皇命不可违,无奈行事,不应迁怒无辜。
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出,当初器宗老祖娶的小娇妻就是护国殿下,于是众人恍然大悟:国师竟是殿下的大姨子,难怪如此维护!
这时酷爱搅混水的魔教教主发出了血泪控诉,说护国殿下是通过欺骗才成功横刀夺爱,而她痛失所爱,肝肠寸断、日日泣血,魔教对这种无耻行为表示严厉谴责。
各方展开舆论战,唯独器宗始终保持沉默,有人特地去器宗求证,却被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给轰走了。
帝昊目前是器宗辈分最高的一位,比太上长老还有威望,且他当过数十年的帝王,比起老祖更靠谱。帝昊性子温和,与普通弟子也能唠嗑好一阵,丝毫没有帝王的矜贵高傲,这点与老祖挺像的。
器宗多了帝昊与三目金睛犼这两大化境高手,已经堪比超级势力,不过器宗没有扩张之心,甚至还因为外界的不断叨扰而选择暂时封山。
“唉,都一年多了师尊还是不肯醒来,这么下去该如何是好?”议事结束,宁蒙丧气地叹了口气。
“顺其自然吧。”随后,帝昊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个好孩子,尧尧收你为徒是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