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瞧角落里吭哧吭哧疼得满身是伤的好侄儿,她的心中又犹豫了下。
这种事儿,说来说去,都是栋儿理亏。
要不,且纳下益昌郡主?
毕竟,男子若是不欢喜自己的婆娘,便是再纳几房亦是使得。至于益昌,嫁入了陈家,有的是法子教训她!
当下缓和了些神色,悠悠哉哉得抚了抚右手小指上的鲜红丹蔻,陈贵妃自带了几分气定神闲,“若要嫁入陈家,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件事,愈发拖下去,对两家都算不得好。”
青禾长公主又岂不知此事,只眼瞧着陈栋那团成一团的窝囊样儿,心里的火气一点一点往上拱。
凭什么她的娇娇便要嫁给这般无用之人!
眼见着青禾长公主又要发难,陈贵妃又简单描补了句,“这门亲事呢,陈家自然是认的。只本宫瞧着,长公主现下怕是听不进去。不若这样,长公主且先想想,若是想通了,知会陈府一声儿,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来。”
说罢,她又朝益昌郡主走了几步,行至益昌身前,微微弯了弯腰,自上而下瞧着这位素日里高高在上的郡主,鲜红的唇瓣微微扯了扯,带了一抹假模假式的怜惜,“怪可怜见的。”
这场闹剧直至天色微明方才收场,长公主此时的心情早已与昨晚刚入宫时天差地别。
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益昌郡主上了马车,她的面上染着经久不变的寒霜。
不止是陈家态度让人齿寒,太子萧策更让她冷到了骨子里!
微微眯了眯眸,她的心中第一次对支持太子萧策这件事儿生了嫌隙。
.
皇宫里的波涛汹涌并未波及靖安侯府。
二爷白日里大都聚朋访友,每日天色渐晚方才能瞧见人影儿。
时锦并不急躁,只白日里专做着自己的绣活儿,抑或忙着清风院的事儿。
趁二爷没在,她自晾了碗药,待得药温些,这才一口口轻啜。
那药寒凉,味道极苦,蔓延在舌尖,便是她都跟着蹙了蹙眉头。
不动声色得往齿根下压了颗蜜饯,她正要再喝一口,便见正屋的门自外而内推开。
时锦嘴里犹自发着苦,面上却带了点笑,“二、你不是出去了?怎的这般快便回来了?”
若非不得已,呈显二字,她总有些唤不出口。
齐墨璟目色自她面上移至桌面,瞧了眼药碗,声音清凉,“身体不适?”
时锦顿了顿,头微微下垂,面上染了些红,“奴婢想补补身子……”
那话儿极轻,还带着些软,让他愣怔了下。
前一世,她也是这般说,清苦的药味儿仿若成了他最深处的回忆,便是再活一世,也依然记着这般味道。
只她喝得再多,他们俩却仿佛注定无果。
想及贺怀远提及的她身子受了大寒,恐于子嗣有碍,他心中自带了些怜惜。
齐墨璟揽了她,下巴搁置在她绒绒发顶,微微叹了口气,“这事儿急不来,若你真想,改日我带你去瞧瞧贺神医,他总会有法子医治。”
时锦抿了抿唇,最后环住他的腰,无限依恋的模样,“……好。”
第131章 铃铛
“此话可当真?”姜矜目光微闪,显见得有着别番心思。
“这话儿是益昌郡主惯日里要好的良辰美景这两姐妹放出来的话儿,应是不假。”与姜矜说话的正是她的手帕交,国子监祭酒家的姑娘王念云。
听得姜矜近日身子不爽利,特特趁着年节闲暇过来探望。她父亲乃从三品大员,比之太常博士要接触更多的朝堂之人。
“要我说呀,这益昌郡主可真是倒霉,偏偏被个陈栋缠上,没得辱没了名声儿。”王念云拿帕子捂了捂嘴,声音又压低了些,“便是青禾长公主也觉着不甘心,偷偷放出话儿来,想寻摸个身家清白的公子哥儿,把郡主早早打发着嫁了,以遮下此等丑事。光我知晓的,便有好几家门第不算高的人家偷偷上了门。若是真攀上这长公主的门子,便是娶了郡主又何妨。”
姜矜的一双眼黑漆漆的,仿似在思虑着什么。
她的面上带了些笑,又有些纯粹的好奇,只轻柔得问王家姑娘,“话虽这般说,只哪个好男儿能容得自己娘子与他人不清不楚?便是上门的人家,长公主也瞧不上罢。”
“委实教妹妹猜中了七八分。”王念云也跟着感叹,“自来性子直的好儿郎少,那些上门求娶的大都是好吃懒做亦或者家里的庶子之流,故此未入长公主的眼。但我听闻,这益昌郡主也只得陈栋言语调戏了几分,实是还清白着。若是谁家入了长公主的眼,怕是要平步青云哦。”
她说到此处,又转了话题,“对了,上次你做的花露委实是好,可还有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