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次她真的怀孕了。
霍钦岂不是杀害她和霍云沉孩子的罪魁祸首?
有那么一瞬间。
温以宁还挺想知道,事情要是发展到那个地步,霍云沉还会不会这么关心霍钦?
霍云沉和霍钦说了好一会儿,起身的时候突然抱住了温以宁,“让你受委屈了。”
“嗯?”
“我知道我爸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给你造成很严重的伤害。所以我现在对他的照顾都有可能刺痛你。”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消化情绪。”
温以宁也觉得不能和老人太过计较,她向来不主张以德报怨,但这人毕竟是霍云沉的父亲。
她但凡是有一点在乎霍云沉。
也不会让他夹在中间为难。
“我也可以告诉你,如果那时候你真的流产了,我这辈子不会再理他,但我做不到看着他在无助中去死,能理解?”
“嗯。”
温以宁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其实有时候杀人已遂和杀人未遂根本就是两码事x。
前者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未遂到底不一样。
可以浪子回头,可以金盆洗手。
也可以是醍醐灌顶后的改过自新。
“霍云沉,我能理解你。”
温以宁倒也不是真的多么记恨霍钦,毕竟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她更看重的是霍云沉的态度。
他能够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小情绪,她觉得已经算得上难能可贵。
“跟我客气什么?”
霍云沉亲了亲她的额头,坐在病床上的霍钦却害羞地捂住了眼,“羞羞脸...”
他将手在放下的那一瞬。
掌心没来由地湿了一大片。
“我去给爸倒杯水。”
温以宁脸皮薄,即便霍钦的智力如同稚童,她还是没办法当着第三人的面和霍云沉又搂又抱。
片晌之后。
她便端着一杯淡盐水走了进来,“爸,喝点淡盐水吧。”
霍钦面露恐惧。
激动地摇摇头,“你走开!坏女人...坏!”
“爸?”
温以宁困惑地看向霍云沉,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水杯给我。”
霍云沉蹙眉,从温以宁的手中接过水杯,如同哄小孩儿一样哄着霍钦,“爸,喝点水。盐水不是很好喝,但可以补充身体电解质。以宁不会害你的。”
霍钦听霍云沉解释了大半天,这才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灌了两口。
“疼...”
盐水浸渍过霍钦被烫出水泡的口腔内壁,想过等同于辣椒水涂抹伤口,疼得他哇哇叫。
“爸是不是口腔溃疡?”温以宁看着龇牙咧嘴的霍钦,完全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痛。
其实在霍云沉开口跟她解释的时候。
心软的她就默默地在心里同霍钦和解了。
当然前提是霍钦以后不再那样针对她。
“我看看。”
霍云沉捏住霍钦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旋即又打着手机内置手电筒照着他的口腔。
注意到口腔内壁的两个水泡。
他的神色愈发难看,“司凌宇和战景莲可能虐待过他,他嘴里又两个水泡,像是被烫出来的。”
“爸对他们还不够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温以宁寻思着霍钦对她虽然百般苛刻,但对战景莲却是相当的宽容。
当然他虽然偏心霍云沉,待司凌宇也是过得去的。
这种情况下。
司凌宇和战景莲居然还能狠下心肠对一个病患下手?
“晚点儿我让刘伯陪着他看护,看样子他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
“我去急诊科要点治烫伤的膏药。”
温以宁说着,就急匆匆地跑出了病房。
待病房里只剩下霍钦和霍云沉两人。
霍云沉这才沉声说道:“老头儿,别装了。”
“云吞..好吃...”霍钦继续装疯卖傻。
“你真以为自己的演技有多好?”霍云沉无语地看向坐在床上,完全不顾形象的霍钦。
霍钦见霍云沉这么笃定,这才纳闷地开了口:“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刚刚跟以宁解释的时候,你哭什么?心虚了?还是内疚了?”
“我没有。”
“死鸭子嘴硬。”
“有你这么说老子的?老子装傻,还不是为了抓出家里的内鬼?”
“这回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霍钦倍感惭愧地说,“我之前看人先看阶级,家世,背景。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
霍云沉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你知道得太晚了。”
“我装病这事儿不要对任何人透露分毫,我还想着拉凌宇一把。”
“当年是我犯了错,他是无辜的。”
“至于宁宁那边,你最好暂时保密。我卖卖惨,她心软,指不准一个转身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