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褚素素当然不可能一走了之,她只得耐心地继续等着,等着Rebecca什么时候泄了力气,松开手。
半晌,Rebecca总算沉静了下来。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安详,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应当是梦境逐渐变得甜美。
褚素素也悄然地离开了她的屋子。
那个红酒的空瓶还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经过之时,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度数比想得要高很多。
怪不得就连自己也逐渐开始意识模糊了。
快速且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褚素素便躺回了床上,打算赶紧睡觉。毕竟在这样的状态下,也无法做任何其她的事情了。
可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是一个带了些力道,却又收着没伤到人的巴掌。
落在了她的臀部。
“唔!”
褚素素惊呼一声,慌忙转过身来,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入眼空空荡荡,房间里就她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错觉吗?她抚摸了一下方才感到被打的部位。可那轻轻淡淡的疼痛早已消散,她也不能确定刚才那感觉是否是真的。
褚素素抿了抿唇,只觉得思绪逐渐被酒精侵蚀,无暇再思考眼前的一切。
于是她没过几秒便又躺了回去,决定不再理会这件事。
可几乎是片刻,它又发生了。
这次褚素素可以断定是真的了。
每一下都是同样的部位,同样的力道,疼痛越积越深,并不算难捱,但无从反抗。
就仿佛有人用另一只手环住了自己的肩膀,令她无法动弹,只能被动地任其发生。
空气中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高高落下,又缓缓抬起,再次重复同样的动作。
顷刻之间,褚素素的眼中便盈满了泪水。
她是姐姐带大的,褚晴漾虽然严格,但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因此这还是褚素素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
这个部位是人体脂肪最厚的地方之一,因此即便重复再多次,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不怕疼,她只是觉得屈辱与难堪。
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欣喜战栗。就仿佛这并不是第一次,而是次数多到已经习惯。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褚素素无助又彷徨,根本不能理智地思考。她无从起身,也无从求助,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慌乱之间,她叫出了某个名字。
“韩璇。”
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一个事实,那就是对方远在帝都,并不在江城。
——但几天前,她从天而降,从场馆的人偶之中解救了自己。
只要她想,她是完全可以出现在这儿的。
想到这一层,褚素素只觉得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像海上快要溺水的人,只会紧紧地拽着一块木板漂浮。
“韩璇,韩璇。”
她不住地呼唤着,期望对方能来解救自己。
可黑暗的房间内,还是什么都没有。
甚至下手更重了。
褚素素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挂不住,缓缓地流了下来:“韩璇……唔!”
这一下来得又快又狠,几乎是刚刚好在她能承受的疼痛范围内,但凡再多一丝,她便撑不住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因被重复惩罚了太多次,只觉得火烧火燎,仿佛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为什么叫韩璇。”
恍惚之中,她听到有人这样问她。
褚素素不想回答,因为她正在呜呜呜地无声流泪,难以发出任何声音
“说话。”那个声音又说,像压抑着某种情绪,以残酷的方式催促她回答。
褚素素只觉得语气有些熟悉,但又因为气声太轻,难以辨别到底是谁。
她本能地呜咽说:“因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韩璇总是会来救我……”
“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
“那就等到你知道为止。”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如同能驱散体内的所有酒精,让褚素素顷刻间瞪大了眼睛。她的身体向前倾去,期望这样能减轻一点感受,可无济于事。
那惩罚来得更重更剧烈了。
“韩璇,韩璇。”
褚素素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任凭这几个音节从自己的嘴里发出,声音断断续续,溃不成军,原本清亮的声线夹杂了浓厚的鼻音。
泪水汩汩滴下,本应坠落在床单上,却并未如想象中一般湮开。
而是滴在了谁的腕骨,手背,指尖上。
又是谁将其轻轻捧起,一饮而尽,用舌尖尝那一点淡淡的咸味。
“韩璇。”
褚素素泪眼迷蒙地抬起头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向前一摸,便摸到了一截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