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慢吞吞的走过去,嘴角微微扬起,浅笑的酒窝是女孩佯装镇定的面具——
“你好早啊...”
坐在岑易提前给她占好的位置上,不失礼貌的与她打招呼。
“是吗?”岑易笑了下,黑白相间的衬衫格跟她很衬,简洁中带些英气“我怕堵车,出发的早。”
可实际上她一大早就起来了。
“哦。”
知茗没什么太多表情,点点头转过肩膀,她坐姿端正,腰杆笔直,所有注意力全在讲台上,看似认真之下,根本没有听进半分,其实她很想往旁边看一看的,但...还是算了吧。
树于静而风不住...她不去看岑易,却挡不住岑易看她——
身旁的人靠在椅背上,懒散且松弛,与眼前女孩僵直的腰线形成鲜明对比,夏天大都穿的凉爽,知茗也不例外,紫青色的短袖将她的腰身收紧,两侧的弧度透出几分青涩的女人味,岑易看着看着便入了神,不甘心再用眼睛去丈量,竟伸出了手——
覆上的一瞬,知茗肌肉绷紧,鸡皮疙瘩也跟着起了一身,望着黑板的眼睛死死定住,那一刻好像连眼珠都不会转了,女孩清楚的感觉到,腰上的手在一寸一寸的收紧,自己再一次成为了岑易的掌中之物。
要是昨天以前,知茗一定会红着脸垂下头,可今天....除去刚刚短暂的慌张外,她的理智很快回笼——不要多想,女生之间的小动作而已,很正常。
“岑易...”
女孩的声音,让始作俑者猛地回过神来,岑易目光顺着手臂看去,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
赶忙收回手来,佯装清了清嗓子——
“那什么,你腰挺细的。”
知茗不慌不忙,回头看了眼,淡定且从容的嘴边牵出微笑“是吗?那太好了,不用减肥了。”
说完,就又转过头去。
明明在笑,岑易却觉得哪里不太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怎么没脸红?
怎么可能脸红?知茗满脑子都是昨晚岑易靠在沙发里抽烟的样子,那寡淡的神情如同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笔尖用力在书上画着重点,心中思索——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多面?为什么昨天可以冷淡如水,今天就又能无所顾忌的亲近?到底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还是说都是假的?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又想哭了...当真岑易的面哭?会社死的。
....
五点四十下课——
知茗慢吞吞的收拾东西,明明就只有一本书跟一支笔,她却收出了一堆东西的感觉,岑易也不催她,就靠在桌边等她,直到女孩把绳带系成蝴蝶结,背在肩上。
“咱们今天去看电影吧,看完电影再回去?”
“呃...”知茗抠着背囊的肩带,咬唇犹豫“改天吧,今天社团有活动,我想去看看。”
“社团?”岑易疑惑“你参加社团了?”
“敬瑶拉我去的,是个数学社,有的时候会聚在一起讲些难题,今天说是有个外校的老师,挺厉害...”
“这样啊...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知道的数学讲起来很慢,说不定要好几个小时,有敬瑶陪我就行。”
从没被拒绝过的岑易,有点发懵,她动了动唇,想问她今天是不是不去自己家了?但又觉得这样问不大妥,知茗不是自己的私有物,人家也有人家的业余生活,问得太多显得不礼貌,毕竟两人只是好朋友,还没到可以干涉对方生活的地步。
“好吧...那我走了。”
临走之前,岑易扭头再次看向知茗,女孩面露笑容,与她挥手告别,无论动作还是表情,都没有丝毫异样。
目送车子驶离,知茗笑容不再,松了口气转身走进寝室楼——
哪有什么社团?借口罢了。
不过,她看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知茗摇摇头...幸好自己没多想。
只是她不知道,很多时候看不见的情绪,才是最有威力的武器,蝴蝶扇动一次翅膀,亚马逊平原就会产生可怕的飓风。
....
夜晚十分,岑易失眠,她摆弄着手机,盯着聊天页面发呆,知茗除了昨天的那个「嗯」字,就再也没发过东西,翻过身叹口气,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一个晚上而已,怎么突然好像生疏起来?
是自己多想了吗?
岑易被折磨的毫无睡意,摆成大字瘫在床上,忽然有点明白双人床为什么叫双人床了?顾名思义要两个人才能睡得香。
另一边的知茗也好不到哪去,坏情绪一到晚上就跑出来纠缠,尤其是熄灯之后,动不动就心塞,动不动就想哭...
自己该不是神经了吧?
人没追到,再得个精神病?
知茗趴倒在小桌板上...没有这么倒霉吧...
过道里的白炽灯照的刺眼,不能这样,要振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