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笑着对她说拜拜。
看着田欣欣踉跄离去的背影，江黎缓缓收起了笑容。
她终于知道了，那个自己无意识碰触到的底线是什么了。
正是宋思源。
原来田欣欣喜欢上了宋思源。
*
周宜在出租屋里躺了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饥肠辘辘的她准备出门觅食。
她现在手机里一点钱都没有了，身上只剩一点现金，可以勉强度日。
她不敢回家，不想回宿舍，身上也没什么钱，只能租在出名的贫困区里，这里的人龙蛇混杂，周宜不敢走太远，只敢在楼下的超市里随便买两桶泡面。
可当她下楼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以贫穷闻名的小区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迈巴赫。
周宜向来喜欢奢华，看见豪车更是走不动道，站在原处看了好半天。
这时，昏暗的小巷里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可终于出来了。”
周宜吓了一跳，连忙向声音源头看去。
现在正是黄昏，祁宴嫌脏，身后垫着一块毯子，懒洋洋地靠在小巷里的墙壁上，手里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
周宜认得，那是最新款的毛毯，抵得上她一年的生活费。
祁宴迈着长腿向她走来，毯子滑落在脏兮兮的地上，他看也不看一眼，烟头上微弱的星火照亮他俊朗的轮廓，也照亮了他眼底的狠厉。
周宜听见他对自己说：“我从来不为难女生，但是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的话，你，还有你妈，我都不会放过。”
第24章
周宜呼吸一滞。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颤颤巍巍地看向祁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你想做什么？”
祁宴把玩着手里的烟蒂，看也不看她一眼，像丢垃圾似的随手将手里的文件袋扔到地上。
周宜忙不迭捡起文件袋，也顾不得文件夹粘上的泥土，迫不及待地打开文件夹，只见里面放的是她妈妈的工作信息。
......以及她裸贷时拍下的照片。
周宜手一紧，听见祁宴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暮色中响起：“想好了吗？”
她咽了口唾沫。
一边是宋薇迟迟不肯打来的尾款，一边是祁宴咄咄逼人的威胁，周宜感觉自己是走投无路的困兽，无论选择哪条路，最后都是一脚踏入没有止境的深渊。
祁宴看出了她眼里的迟疑，淡漠的眼神扫下来，像是看一团藏在暗处的老鼠，说不出来的嫌恶：“周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说的话，我不保证你的这些照片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反正还不上贷款的话，那些人也会公布她的照片......
周宜眼里划过一丝狠厉，她定了定神，强忍住心底的酸涩，缩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状，故作镇定地对祁宴说：“告诉你可以，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祁宴微微眯了眯眼，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却叫周宜险些没站住。
豆大的汗珠从周宜的额角滑了下来，她想不明白，明明都是同龄人，可祁宴看向她的眼神里却有种有着极强的侵略性，还有一种超乎少年人的压迫感。
她突然有点后悔威胁祁宴了。
“我知道了。”
祁宴没在和周宜多说什么，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偏头对她说了一句：“再见。”
语气淡漠随意，就像是普通朋友间的告别。
周宜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她转过身想拦住祁宴，可看着祁宴扬长而去的背影，却始终张不开口。
直到迈巴赫的影子消失在视野里，周宜才卸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嗓子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哭喊。
*
现在已经接近深秋，枯黄的落叶散落了一地，江黎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些枯黄的落叶，慢慢梳理着脑海中的思绪。
当年爷爷捡到她的时候，为了确保她今后的人生顺畅，在第二天就带她做了亲子鉴定，报告就藏在爷爷床下的铁盒子里。
这是一张对付宋薇的底牌。
江黎看着掌心里的纹路，想着这张底牌的用处。
“就是你给我发的邮件吗？”
身前传来一声问话，打断了江黎的思绪，她应声看去，只见王语霏站在她面前，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王语霏穿着宽大的卫衣，姣好的面容藏在帽兜下面，言语间带着职场强人的干练。
江黎点了点头，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文件袋递给她。
王语霏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她打开文件袋，里面躺着一张吴新和车里的人挥手告别的照片。
王语霏一愣，这和邮件里的并不一样，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抬头问向江黎：“其他的照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