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的,又怎样?(59)

他恶心地看着我:“靴子装蘑菇,煮来吃?”

OH,又说拧了。

他跳下树,赶苍蝇一样赶我:“不就是想出去晃吗?走吧。”

“哦,那个,我想游历草原。”我飞快地说。

“怎么游历?”

“像牧民迁徙那样,像游侠江湖那样。”

他想了想,嘴一咧:“出去玩几天?”

对咯!

第四十章

草原真绿啊,空气真好啊,雪山真远啊,花儿真艳啊。

诶,那种蓝色的晃人眼的小花,是吉娜大婶说的“沉香花”吗?

我肩膀一缩腰一倒,咕噜滚下马。所有马上技巧中,我最擅长的就是这招咕噜滚下马。能明也学我的样子滚下来,惬意地翘起腿。

“懒人有懒招,你这咕噜下马的招数实用又省力。”

这就是沉香花,四个花瓣是渐变的蓝色,叶片背面有白色的小绒毛,一株花上最多五片叶子,五十片叶子熬水喝,是上好的助眠药,但如果一次熬上五百片五千片,人就可能永远醒不来。醒不来的意思包括陷入沉睡或疯狂……

能明蒙住我的眼睛:“不准看。”

“你要撒尿?”

他手下用力。

“痛!”我踢他。

对他,我从不留情。武林人士都皮厚,没有痛感不会收手。

他腾身而起把周围的沉香花一通乱踩。

我翻身滚开:“别费劲,吉娜大婶说草原上的马从不吃这种花。”

“马是不吃,但有些笨猪会吃。明天我让人点把火烧了,看着心烦。你说吉娜大婶给孩子们讲什么不好,睡觉前偏来认这些草草花花,无聊。”

“那你给他们讲讲你的江湖啊。”

出了哲别府,我要求能明一路西走,我的目标是环游泉企一圈,如果能明不反对,再环游汝国,环游泽国,环游世界各国。

每晚疼痛过后,我都坚持投宿牧民家,能明很不屑:“江湖儿女走到哪里就宿在哪里,天是被地做床。”

“你早说过我贪图享乐,不配当江湖儿女。”

是的,我贪图牧民家浓香的奶茶,喜欢蒙古包上的渺渺炊烟,酸奶渣是最诱人的美味。可是,为此我也放弃了看玉面郎君月下吹箫和听他哼唱草原情歌的机会,唔,亏大的是我啊。

能明见我出神,更气:“不准你打这些花的主意。”

“好的。”我好脾气地回答。

这两天我们的哲别大人脾气火爆,顺应他的心意才是上着。

每天晚上,我唯一安排的节目就是听牧民聊天,能明负责同声传译。无拘无束的牧民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有时翻译官忽然脸色阴暗不开腔了,就表示牧民们正在鄙视哲别大人赋税太重。有时他跳起来提着我蹿出帐篷,就表示主人家看中了这个俊朗的男子汉,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有时他昏昏欲睡却嘴角上扬,那就说明,哈哈哈,善良的牧民们正在祈祷真神保佑哲别大人福体安康。

这两天,诶,这两天也倒霉,我们借宿的蒙古包主人,都是热心政治见多识广的,他们指点江山从邻国的税收福利说到哲别大人的冷漠能平大人的懦弱,又举例子说明泽国大王多么爱民如子。

同声传译熄火了,我强压激动看能明的俊脸阴云变化。他在成长,至少他隐忍着听完了,至少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走啦!”能明在马上催。

看着被糟蹋殆尽的沉香花,我挥手告别,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身边的孩子还没完全长大,等他再成熟些,我再来会你们,请等着我。

回哲别府的路程是快马加鞭,我知道能明做了一些决定,也有了许多想法,他急着要回去付诸实施,可是,这种长途赛跑实在不适合我这刚能骑稳马的新手。

“能明,能明。”我声嘶力竭地喊。快下雨了,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草原上啊。

能明呼啸而回,把我提溜到他马上,狠狠地说:“女人就是麻烦。”

才到哲别府,能明就蹿进门去,我苦笑。他不给我面子自己跑了,我却不能不给他面子在大门口使用那招咕噜滚下马,无奈叫来一守卫,比划半天,他总算明白,把我抱下马来。

腰酸背痛进了家门,呜,总算站在平地上了,总算可以洗个热水澡了。

能明的作风是雷厉的,能明的态度是坚决的,能明的手腕是强硬的。叹,不怕哲别大人不管事,就怕哲别大人只按自己的方式管事。

整个哲别府,只有能平喜笑颜开。

“亦秀,能明他,他长大了!”能平笑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甚是诡异。

我把能明拉来:“你不能太急,改革要循序渐进,循序渐进你知道吗?”

“我怕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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