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眠(93)

还没等对面发出那一声礼节性的“喂”,我就开口先发制人:“不要去!”

对面显然愣了愣:“什么不要去?”

我也愣了,因为这不是宋与眠的声音。

下一秒,对面的人说:“你是常乐?”

我的大脑又经历了一次宇宙大爆炸,她是谁,她在哪,宋与眠的手机怎么在她身上?

一连串的疑问还没说出口,没等我应声,她就笑了:“你等一下,与眠刚刚去取餐了。”

又过了一会,电话像是被换了个位置,短促的电流声后,传来了我熟悉的宋与眠的声音:“常乐?”

我的声音闷了下去:“嗯。”

“我们在食堂,三楼。”宋与眠不知道我内心刚刚经历的惊涛骇浪,还以为我改变了主意,“要过来吗?”

“…”

“不了。”我沉默了半晌,想到昨天宋与眠有些落寞的眼,和现在的我即将到来的涕泪横流,一时间分不清我们到底谁比较委屈,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类似于“我生病了,你快回来”或是“你不要和她一起吃饭”这样任性的话,我知道不该带着怀疑去想宋与眠,可昔日我那单方面的情敌突然又一次从天而降的时候,还没表明来意,我就已经开始溃不成军。

最后我说我还有点事要忙,先这样吧,就挂了电话,一上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度在这时候又有了往上窜的趋势,我囫囵地吞了片退烧药,不久后随着药效翻涌上来的困意就拉扯着我再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有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出了一身的汗,闷的吓人。起床换了身衣服,正打算把手机的充电线拔掉时,背着包刚回来的何琉迎面撞上了我,对我说:“正好醒了,常乐,有人找。”

我哦了一声,套上一件厚实的外套,把手机揣进口袋往外走:“谁啊。”

何琉侧开身子给我让了条路,门开着,我这才发现我这觉居然已经睡到了晚上,天黑了下来,走廊上还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房间里的光照出了她一半的轮廓,是宋与眠。

我下意识地想到我的头发这个时候已经油得有些不像话,赶紧折回去拿了一顶毛线帽戴上,才迎了出去。

走廊上只有宋与眠一个人。

我看了看她,吸了吸鼻子:“怎么过来了,秦杨走了?”

“嗯。”宋与眠点头,“你今天没找我,也没回我消息。”

我有些没底气地舔了舔嘴唇,解释道:“生病了,睡了一觉,还没来得及看手机。”

宋与眠皱眉:“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是因为。”我局促地把手揣近了兜里,不好看宋与眠的眼睛,“我昨天,不是惹你生气了吗。”

“今天你朋友来,我不想让你扫兴。”

“而且我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事。”

为了证明我的身体底子好,我还原地蹦了两下以展示我的活力。

可宋与眠完全没有要买账的意思,依旧直直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你会让我感到扫兴。”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虚弱的原因,宋与眠的语气在我耳朵里听起来,带着前所未有过的冷硬,我有些慌张地抬起眼,发现她的脸上,确实挂着明显的不悦神情。

“常乐。”慌乱中,我只感觉到宋与眠抬起胳膊用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整个人就像她的手一样散发着凉意,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生你的气。”

“但是,我现在是真的有点开始生气了。”

“为什么?”我有点被吓到,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为什么你生病了,可以告诉你的朋友,却不可以告诉我?”宋与眠的眼里像是有了一层晕不开的失望,“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那么小心?”

“你没有把我当做亲近的人,不是吗?”

唉,好想快进到破镜重圆阶段…

第49章

我想起来了,宋与眠身上的那件黑色风衣,正好是差不多一年以前,我和她在同乡会上重逢时她穿的那件。

再见到我的时候,她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这么快一年就过去了,我以为一年算的上是很长的时间,从生分到暧昧,到发烫的细雪,再到相扣的指尖,我以为,我本以为。

我本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有足够的亲密和默契,去化解这些偶尔会萌生的猜疑或失望,可事实说明并没有。生病带走了我对周遭一切的耐心,也带走了我冷静思考的能力,唯独留下了了我那倔强的小姐脾气,午间的嫉妒,猜疑,加上此刻的委屈混杂在一起,涌到嘴边的话,也口不择言。

“宋与眠,你不要在这里说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了我的情绪,“秦杨她喜欢你,我们都知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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