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半天,刚刚只是擦沐浴露环节。
我的心下划过一丝白装了一场样子的懊恼,但也松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又换了两个台后,非常巧的,我看见了我们组的女一号,季清禾小姐演的电视剧。
想起开机仪式上莫名其妙拍我的那个人,我到现在多多少少还有些耿耿于怀,我也不知道我这小心眼从何而来,但既然给我碰上了,我倒是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就开始品鉴季清禾的长相和演技。
品鉴着品鉴着我就看入了神,大学时拉片多了带来的习惯让我很快就全神贯注地陷进了电视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后的开门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嗒嗒的水滴声,都被我自然的屏蔽了,注意到宋与眠的时候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的身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我:“看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胆子连头也没顾上回,一边紧紧地盯着屏幕,一边深沉地回答她:“看季清禾呢。”
身边擦头发的声音应声而落,短暂的沉默后,宋与眠又问我:“看她做什么?”
“看看长相。”说到这里,镜头正好切到了不合时宜的时刻,季清禾换了泳衣出来,热身过后从泳池的这头游到了那头,“还有演技。”
“哦。”宋与眠的尾音有些上扬,“那长相怎么样,演技怎么样?”
“演技还可以,她挺敬业的,没什么大小姐脾气。”我想了想她在剧组的表现,中肯地回答道,“至于长相——”
电视上季清禾游了一圈后开始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上了岸,水滴顺着她的头发,锁骨,腰线还有白皙的长腿,落下来,镜头还给了几个特写,我全然不顾危险地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评价:“身材确实很好,脸的话也能打,只不过——”
“常乐!”
我觉得没有你好看。
后半句还没说完,耳边就响起了一声怒喝。
我茫然地回过头,还没说什么呢,就被劈面而来的半湿的毛巾糊住了脸,狼狈地挣扎了一会后,再抬眼,就与横眉冷对的宋与眠对上了眼,气氛紧张得不得了,吓得我感觉我再多说一句,就会被赶出酒店的大门。
我赶紧一抬手,啪的一声把电视给关了。
关了之后只感觉更不妙了,房间安静得太过突然,没了电视的背景音,宋与眠的不悦在寂静中显得更加的清晰,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危险发言,面对宋与眠的死亡视线,我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亡羊补牢:“你最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宋与眠似笑非笑,“她身材好。”
“哪里哪里,你的身材才——”求生欲使我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刚想组织语言从里到外的夸奖她一番,我才猛得发现原来她只穿了件浴袍,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再往上看,湿哒哒的发梢搭在锁骨上,领口微微开着,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起伏……
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看毛线电视!看什么季清禾!
有宋与眠好看吗?没有!
“嘿嘿,”我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痴汉了不少,“宋与眠,我发现你——啊!”
话又没说完,我的眼前便又被毛巾遮去了天日,宋与眠的声音此时有了几分羞恼的意味:“你在看哪里?”
“我,我哪里都没看!”
为了自证清白,我拿着毛巾目光如炬地看着宋与眠,举起手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天地良心,我是一个正人君子。”
下一秒,我感觉有什么液体从我的鼻子流了出来,宋与眠的神情也从恼怒变得惊讶,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过去,我发现我的裤子上有点点的液体,一滴,两滴,我一抹,手心便出现了红色的痕迹。
“哎呀,北方的天可真干燥啊,你看我,都水土不服了…”
“……”
我默默地抽出纸巾止住血,然后起来煞有介事的接了点水泼在地板上。
“啊哈哈,你适应能力还挺强…”
“常乐。”宋与眠的表情已经从惊讶过度到了复杂,最后憋着笑意,建议道,“要不你去洗个澡吧,裤子今晚洗洗,放暖气片上还能干。”
“…好的!”我默了默,感谢于宋与眠的不戳穿,然后立刻开门进了浴室,面对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自我安慰起来。
没事,常乐,生活总有一些小小的差错。
平常心,平常心。
“常乐。”
大悲咒还没念完,门又被叩叩地敲响,确定没有再出血后我扔掉纸巾,打开门:“怎么了?”
“你没带换洗的衣服。”宋与眠说得坦然,“还有件浴袍,一会儿穿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