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知晓自己是男子之时,那时他心中惧怕二人因此殊途,半年前他身上的逆时咒已解,但他知晓,若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定然会离开。
昨日的良辰,他本以为,醒来便是梦碎之时。
如今魔医提了办法,可将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他也想。可终究不想欺骗她。
“你在避子药中加入一些温补的药,她方才解毒,刚结丹,一时承受不住这药性。”殷无虞吩咐道。
转而踏出了药房,又自宫殿之内吩咐人寻了瓜果蜜饯。
她怕苦。
……
待到避子药端了上来,沈玉黎一饮而尽。
殷无虞看到她的动作毫不犹豫的时候,目光黯淡了一瞬,但还是将一颗饴糖喂到她嘴中。
“你如今伤势刚愈合,又结丹,最近应找些机缘,早日结婴。”殷无虞将糖块喂到沈玉黎嘴里的时候,指尖还被她轻轻含.住,尚有余温,他揉捏了指尖,有些贪恋,不舍那点余温散去。
“……好。”沈玉黎也这么想。
“四处不太平,修真界已然攻上魔界,你若修为不济,我很难放心。”殷无虞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玉黎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本该是找到天命女主帮她杀了魔尊,也就是杀了殷无虞,可如今未曾找到天命女主不说,自己还跟这魔尊欢好。
这……。
好在,系统未曾抹杀她,也不断处于休眠状态。但令她疑惑的是,系统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她绑定的是殷无虞,可为何……后面竟然一路顺着她让她将错就错呢?
还有……真正的女主到底该是谁?
这些问题在沈玉黎的心头挥之不去,面对这些,她唯一能够做的只有提升修为。
见她喝完了药,殷无虞又坐下开口说道:“我们的大婚,你可想邀请你的宗门?”
沈玉黎一惊,没有说话。
看到她眼中的惊讶,殷无虞开口:“上次在修真界之时,当时我身受重伤,无法将身份如实相告,只好将错就错,但如今到了魔界,有我在,你可以肆意妄为。”
肆意妄为这四个字,极大地鼓舞了沈玉黎,她甚至想当场出去横行霸道。
“我欠你一场庄重浩大的婚礼,我也断然不会委屈你。”殷无虞淡淡开口。
但沈玉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昨天滚床单,今天结婚,他们魔界都这么快的吗?
“我知晓你心系宗门,一直命属下在玄霜宗暗中保护,玄霜宗断然不会被其余宗门为难,你若想见师长,我便发请柬请他们来陪伴你。”
“……真的吗?”沈玉黎愣住,她根本没有想到,沉鱼竟然在她什么都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全部帮她解决了。
“嗯,这半年,哪怕魔界与修真界纷争四起,但魔界从来没有为难过玄霜宗,你的同门都过得很好。”
“……多谢。”沈玉黎的心头一软,这消失的半年里,她没有想到,他一早就帮自己谋划好了,连她的宗门甚至都考虑到了。“只是,半年前执法长老要我杀了你,你当真不怨恨吗?”
“在你出现之前,修真界所有的人,我都想杀。”殷无虞淡淡道。
“……”倒也不必这么坦诚。
沈玉黎没有再说话,但唇畔的笑容不减,这种被人一直惦念的感觉真好。
“我若想见寒清师姐,若被旁人知晓她出入魔界,我玄霜宗可否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沈玉黎有些担心,如果让旁的宗门知晓,这岂不是摆明了他们玄霜宗与魔界勾结,搞不好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玄霜宗头上。
“无妨,修真宗门,皆虚伪至极,只要让他们尚且自顾不暇,便无人去为难玄霜宗。”
“好,我想见寒清师姐。”
……
次日,柳寒清便收到了一封来自魔界的信函。当她知道沈玉黎无恙,且身在魔界之时,一时心情复杂。
梁山桓瞧见她的脸色,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待执法长老和梁山桓都看过那封书信之时,心情复杂。
梁山桓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寻斩魔剑,本是为了从魔尊手下苟住整个宗门。如今才知,这斩魔剑竟是魔尊亲手奉上给他的。
而他们一宗苟下来,却是因为沈玉黎捡回魔尊。
一时心情更加复杂,梁山桓看向执法长老。
执法长老想起自己执法堂训练的那么多弟子都是为了赴死准备,却在仙魔大战之中毫发无伤,他以为是自己宗门弟子有出息,如今却才知道……是魔尊暗地放水。
一时他咬碎了牙,却又极为心疼宗门之内的弟子,开口:“罢了,横竖那名为修真正派聚集在一起,本也就是忌惮魔尊,无端大战,惹得民不聊生,从今日我们玄霜宗不再趟这趟浑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