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香槟杯碎裂得不成样子,如同她期待许久的生日被毁的彻底。
而毁了她生日的男生,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孤傲又冷僻。
后来程嘉彤专门打听过他,知道他叫陆经宇,华睿国际的独子。
父母叔叔都不让她报仇,说那个人她惹不起。
她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午夜梦回都想着要报复那个害她丢尽脸面的人。
一定要扒开他的嘴巴!他不是不吃榛子糕吗?她偏要他吃。
这点执念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流逝,而是埋了颗种子,被时不时冒出来的念头浇灌,一不留意就长成了苍天大树。
那时正逢小升初,她故意打听陆经宇要上那所初中,故意和他同校。
可惜不同班,但在一个即将要放学的下午,她对着镜子照了好久,问了同桌无数遍她现在好不好看,才在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飞快冲到陌生的教室门口。
趴在墙边喘气,掏出小镜子整理头发,一定要确保自己漂漂亮亮的。
想到等会要是陆经宇出来,无意中撇向她时,眼神霎那间变得惊艳,忍不住的咯咯笑。
教室里陆续走出好多人,奇怪的看她一眼,她凶巴巴的瞪回去。
视线里出现熟悉的人影,她慌忙把镜子揣兜里,拉拉校服边角,挺着高高的头颅,等着陆经宇走过来,说你怎么会在这。
可是没有。
即使他看见了她。
眼里没有惊艳,只有陌生。
停留的视线只有一秒,他冷淡的收回。彷佛当她不存在,径直走自己的路。
高高的头颅塌了,她不敢置信,屈辱满涌遍胸腔,厉声叫他名字。
他望了过来,仅仅两个字,就将她的尊严践踏得彻底。
他说你谁?
多么高傲的语气,多么冷淡的字眼。
从那以后程嘉彤不再自取其辱,再也没找过他。
可是忍不住的,会在升旗仪式那天,他的班级经过眼前时,下意识挺起被太阳晒得颓废的腰,希望在他看到她时,她是漂亮的。
还是没有,他一次都没有看过她。
后来程嘉彤无意中听说,陆经宇对榛子过敏。
那点执念渐渐消散,初升高时,她为了梦想,答应张琴琳的安排,去了澳大利大读芭蕾学校。
直到大三,她假期回国,有一天跟封行鬼玩,听说他要明天要去北泉艺术学院找陆经宇玩。
程嘉彤手指卷着头发,大脑没经过思考,要跟他一起去的话就说了出来。
她那天晚上挑了好久的衣服,最终选了自以为完美的战袍。
隔天见到陆经宇的时候,才发现她还没战,就输得惨败。
当时他在他们专属的乐队训练室里,身旁坐着一个女人。
他看她的眼神狠温柔,程嘉彤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眼神。
那个女人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叫他小宇,她手里拿着一块榛子巧克力,想喂他吃。
一股不知名的快感涌上程嘉彤的胸膛,她死死的看着他们,期待陆经宇露出冷漠的眼神,对那个女人递过来的榛子无动于衷,就想对她那样。
然而不是。
他只是很轻的皱了下眉,由着女人将榛子递到他口中。
那天程嘉彤没有出现在陆经宇面前,而是带着一身狼狈离开。
比她十二岁那年的生日,更加狼狈。
一年前,程嘉彤回国发展,在某个叔伯生日会上,再次见到陆经宇。
她知道他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程嘉彤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心理,凭着不断上涌的冲动情绪,在糕点区域取了块榛子糕,走到他面前。
她同他打招呼,奉上榛子糕,歪头看着他,“这么久没见了,请你吃块糕点吧。”
他眉头很深的皱了下,又舒展开。
程嘉彤紧绷的神经跟着舒展。
......
陆经宇听见程嘉彤的话不明所以,“你从哪看出来的,我对你有所不同。”
“你吃了我给你的榛子糕啊。”
“你既然愿意接受我给你的榛子糕,不就代表我跟于宛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一样了吗?”
陆经宇沉吟许久,才像是想起她说的榛子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不知道你这个逻辑是从哪得出来的。”陆经宇看着程嘉彤,淡漠又疏离,跟面对于宛时一点也不一样。
没有温柔,没有乖顺,而是一字一句,锋锐如刀,一刀接着一刀刮破她的美梦,将她生拉硬拽出来,不带一丝怜香惜玉,非叫她面对残忍的现实。
“但我可以告诉你。”
“我接受你的榛子糕,是因为于宛。”
“她希望我能接受别人的好意,她教我成为更好的人。”
“只要是她说的,我都会听。”
......
于宛离开华睿国际没多久,接到了余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