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奶油很细腻,比我之前尝过的蛋糕都好吃。”
林少安恍惚抬头,莫名其妙地呆住了。
还没缓过劲来,容倾就夹着捧花端过了蛋糕盒,像珍宝一样护在怀里,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安抚她落满泪星子的侧脸,轻声道:
“谢谢你,小朋友。”
林少安眉梢一抬,受宠若惊,与此同时,也从那近在脸庞的纤柔里闻到了一丝端倪。
她来不及多想,只见容倾微微颔首,又浅笑温声道:
“你的生日礼物,阿姨收到了。”
即便全家人都已经认可了林少安在家里的辈份,只有容倾还偶尔固执的自称阿姨。
林少安当下也不忍心再和她去争执些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奶油冰淇淋一样,即便融化得一塌糊涂,依然可以被人珍惜,亲吻,温存。
她终于安慰地起身,捏住了容倾的衣角,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单元门里。
回到家里,容倾把捧花理顺清楚,插在了花瓶里,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牺牲的夜生活有什么可惜,戒掉的烟酒有什么可惜,外头没有星辰和月亮,那个小朋友的眼睛里都有。
她细细摸着花瓣,每一秒都暖进心窝里。
电灯忽然暗下,轻灵的小嗓音从身旁不远处传入耳畔:“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容倾在鲜花背景下回眸,看着烛光下,小小少女清亮的眼眸缓缓靠近,晕开了温和的笑容。
后来,她才看清楚了蛋糕上那行融化的字迹:
“生日快乐,岁岁“安”在”。
她们定下,十二月从此以后就成为她们的生日月,要一直从月初庆祝到月末。这个想法自然是林少安提出的,容倾被感动和幸福冲昏了头,也就答应着陪她闹罢了。
转眼到了期末前夕,林少安还在一边写着周记,一边期待着旅行。
“冬天,是相遇的季节。”
她在日记里这样写下。
看着窗外又开始飘雪,在她心里的小小某一处,本还藏存着那些荒寂可怖的回忆,现在似乎也慢慢被屋子里的暖光填满、掩盖了。
她的校园生活不值一提,和万千学生一样,上课望着窗外放空,下课撒丫子冲小卖部,反正哪里没听明白的课,回家找容倾补补就懂了。
第一小学一到六年级不重新分班,年复一年面对着同样的老师和同学,小群体都已经日渐牢固,所以已经第六年了,林少安依然没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也慢慢不屑于去羡慕合群的人了。
因为她逐渐发现,容倾好像也是不合群的。
就像她在学校只会去找明柔一起吃饭一样,容倾在律所的大部分休闲时间,也总是只和明理待在一起。
她写着写着日记,不知道哪里刮来了一阵风,吹来些淡淡的沐浴露清香,思绪由此又飘忽了起来。把钢笔夹放在上唇和鼻子之间,淘气地努了怒,趴在桌上,侧脸看向了身旁的人。
容倾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双唇紧闭,眸色光润,纤长的睫毛偶尔会颤动一下,眉间也总是轻轻蹙起。这样的侧颜,是林少安日夜常见的,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从第一天相遇开始,始终没有变过。
她的喜欢也没有变过。
又似乎变了,她也说不清楚。
等容倾长舒一口气,活动活动肩骨,嘴角和眼底都晕染出浅浅笑意时,林少安才推了推手边的作业本:“倾倾,检查……”
容倾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一些,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认真检查着每一道题的答案。林少安一直趴在桌子上歪头望着,心里期待着,想听容倾说“今天没有错”,想听容倾夸奖她。
“小迷糊,又忘记写单位了吧!”
林少安眼睛一睁立了起来,护过作业本一看,果然是漏了一个。呜呼哀哉!悔不当初!早知道就多检查几遍了!
拿着作业本捂着大半截脸,又羞又不甘,低头抬眼地望着容倾喃喃道:“我就是故意留着给你检查的,你上次就没检查出来……”
容倾被倒打一耙,也不生气,只觉得好笑,干脆就顺着她死要面子的小性子,微微颔首道:“是,那我现在算是通过大人您的检查了?”
林少安想笑又不好意思,抿着嘴扭了扭头:“嗯!勉强合格吧!”
容倾最终还是看不过那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指头噔一声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眯了眯眼:“下次再忘记,就给我抄十遍。”
林少安捂着脑门回头一瞪,无奈理亏,逐渐蔫巴了小脑袋:“唔……”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她又指了指容倾桌上的书,岔开话题:“倾倾,你最近好像一直在看这个书,这是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