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责备,坐下把容倾圈在怀里,摸了摸怀中人冰凉的脸。
熟睡的头颅,栽晃两下后,也终于放弃了坚持,靠倒在她的肩头。像找到归宿一般,眉心的不安逐渐舒缓开来。
昏暗的房间里,这样近的距离,莫名让林少安有些心烦气躁,脸红心跳。
还好容倾睡眠轻浅,刚靠得一个安稳就醒了,昏昏沉沉抬起头来。
那双桃花眼难得比她的视线低一点点,微微仰着头望着她,满眼噙着湿润,迷朦的,疑惑的,又带着些委屈的。
“漾漾……?”
她的嗓音还有些沙哑,身体还不受控地犯懒,不自控地依偎着女孩给她的怀抱。
林少安不知所措,双手环抱着容倾的腰身不舍得松手。
于是倒打一耙,眼泪汪汪淌出,撒娇似的埋怨着:“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容倾眉梢一惊,转而又柔软下来。
“用这种方式让你知道,不是我的本意。抱歉啊……”
“我没关系,就是不想让大家议论你。”林少安软声回道。
“让他们议论吧,”容倾挪了挪身子,靠回沙发上,倦懒地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松了眼眸:“过去那些事情,我早就不在乎了。”
“真是的……”林少安沉了沉眼,心想着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于是愈发心疼,她的倾倾明明可以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柔软,明明可以在躺爱人怀里撒娇,明明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却在她最美的花期,空等到了无尽的孤独。
她迫不及待地要爱她,生怕再晚一刻就要凋谢。
“倾倾,已经到‘明天’了。”
“这一站结束了,让我继续爱你好不好?”
容倾倦意浓郁的眼里写满了茫然,像是一句也没听懂。
“嗯?”
西装从肩头滑落,揽在腰间,分清了衬衫和短裙的界限。
她浑然不觉自己带着睡意的低哑声线有多撩人,哪怕轻轻一声儿。也浑然不知那衬衫扣走过的曲线,在连绵不断的起伏下,早已经映入林少安的眼帘。
“我说,”
林少安停顿片刻,看着容倾仍然一无所知的样子,冲动和报复心终还是击垮了她的理智。
“她没给你的,我都要给你。”
花堪折时直须折。
她俯身靠近,试探,亲吻。
容倾没有躲开,是默许了吧。
她扯走了容倾身上的“界限”,也把心里那条深入骨髓的界限,连根拔起。
她想给容倾一生至此最绵长的吻,尽管她还只会停留在唇瓣轻吮,大脑的欢愉和刺激,都已经沸腾。
她大概理解徐书凝当初为什么那么不计后果。倾倾,的确太迷人了。
也的确太傻了。
不懂挽留,不懂推卸责任,还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算被遍体鳞伤的丢下,也只会收起满目苍凉,转过她华丽的裙摆,自嘲一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恨不得把薄情刻在脸上的人,往往最深情。
她逐渐开始生气容倾不懂疼惜自己,就越发放肆,吻到容倾忍不住落了泪,才心疼得柔慢下来。
是痛觉,终于让容倾从朦胧的睡意里清醒过来。睁开眼来,眸色颤抖了一瞬,红唇下意识分离,低柔的声线来不及流露,就再次被一抹柔软封存,随即而来的,是两端的电流双向奔赴,飞速聚拢,终于触碰到一起的满足。
她应该推开的。
她应该拒绝的。
可是她却鬼使神差地再次闭上了眼,任由星碎般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勾勒着她的脸颊,润湿了她心窝。
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里像是有一缸盛满了春意的罐子打翻,覆水难收。
她不想承认,她从来没来感受过这样的怦然,这样的沦陷,以至于她即便知道她不能,也只能暂且抛至脑后。
天空蒙蒙亮了,林少安才满足地退开。
光亮照清了容倾昔日成熟的脸,给了林少安当头一棒的清醒。容倾没有再哭泣,没有表现出抗拒,甚至没有惊慌。只是平淡的,甚至是淡漠地看着自她,像是在等着她交代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尝到了冲动的甜头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未知和恐慌。
倾倾会生气吗?
会不会不要我了?
“对……对不……”
“我不亏。”,容倾打断了她的道歉,没有像她设想中那样惊惶失色,也没有像顾岑描述的小说里一样仓惶而逃。
她只是沉默了片刻,就面不改色地理好裙摆的褶皱,起身平淡地说了句:“但是,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