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味酒精+番外(128)

在很多人眼里。

季青柚是一个连情绪都很少有的人,更何况出现像现在这种脆弱、情绪崩溃的状况。

她永远保持理智,永远像一条平直到没有起伏的线,永远不会让人察觉到内心的脆弱和破碎。

就算支离破碎,也是悄无声息的。

2012年,虞沁酒出国的那一天,她也像现在这样碎了一次,可是没有人发现,这不怪别人,因为罩住她的玻璃罩很难被除了虞沁酒之外的入侵。

而现在。

她分辨不清,到底是又碎了一次,还是这些年被勉强粘连好的裂痕,本就从未弥合过。

“季青柚……”

虞沁酒发现季青柚身上很凉,明明她自己身上也是凉的,可当季青柚抱住她时,她发现季青柚身上裹挟着一种刺骨的凉。

攥住她手腕的手几乎被冻僵。

可还是用着恰当的力道将她抱住,不过分用力,仅仅是将她视作这个冬夜里的某种依靠。

听到她出声之后,季青柚的呼吸停了几秒,过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

“能不能,再让我抱一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青柚的声音干哑得像是被揉散在了风里,语速缓慢,像是每一个字都让她感觉艰难。

因为小时候喉咙被灼伤过,所以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

季青柚说出每一个字都很困难,即使这件事过去,季青柚的声带慢慢恢复,但那件事留给她的后遗症不仅是物理层面,还给她留下了某种心理障碍。

直到现在,每次情绪激动或者是极度低沉时,季青柚都很难说得出话,甚至发生一些事情时,会严重到产生短暂性质的失声。

虞沁酒没办法忽略这样的语气。

四溢的心疼和难过将她裹挟。她没有与季青柚分开,而是竭力将自己体温继续传递给季青柚。

如果她是可以燃烧的干柴,她愿意在此刻燃烧自己,来为季青柚提供短暂的热量。

季青柚看起来很不好。

头发凌乱,大衣揉皱,脸上还贴着纱布,虞沁酒看不到伤口的状况,越发担心,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触碰。

季青柚没躲,只轻轻颤了一下睫毛。

静候着她的触碰。

虞沁酒却硬生生地在空中悬停,语气里的心疼溢出,“你受伤了?”

“我没事。”季青柚轻轻垂眼,嗓音里的难过被稀释,“就是……赶过去的时候,场面很乱,不小心被划到了。”

“但是不严重。”即使是说话困难的状况下,她也不想让虞沁酒担心,“本来只是贴个创可贴就行,但是我姐……”

提到这个称呼时,她的吐字变得更艰难,“她的手受伤了,比我严重,可能几周都做不了手术。”

悬停的手指僵住,然后缓慢地蜷缩回来,虞沁酒目光下落,停留在季青柚脸上被贴好的纱布上,“是因为虞睦州?”

季青柚没有否认,只“嗯”了一声,“你知道他出轨的事情了吗?”

“刚刚知道不久。”虞沁酒说着,沉默了四五秒,心底突然生起对自己的厌倦感,她不懂凭什么自己要因为虞睦州的事情感到悲哀,可这种情绪就是平白无故地产生。

最终,她轻慢地呼出一口气,好似将自己和虞睦州的血缘关系吐了个干干净净,

“季青柚……”

“你不用说什么,这不关你的事。”季青柚打断了她的话,抱紧她的手臂缓缓垂落,抬起眼,很郑重地和她说,“就算要愧疚,也应该我来。”

虞沁酒不太明白她的话。

季青柚垂下眼,避开她的视线,额发被风轻轻扬起,“他出轨的对象,出现在了他们的婚礼现场,我当时明明注意到了那个人的不对劲,但是从没想过他会做这种事。”

这段话很没有道理。

如果季青柚情绪正常的话,完全不会将这种责任交由自己背负,可兴许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让她的情绪系统开始崩溃。

许许多多的细碎记忆飘来。

有很多个“如果”在她脑海里产生。

如果她当时在宴席现场发现了那个女人的端倪,如果她给虞稚酒编的手环送了出去,如果在虞稚酒出院的那一刻她没有错过,如果在虞稚酒的抢救现场她有出现而不是躲在自己的世界……那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巨大的回旋余地,让她觉得那些瞬间很遗憾。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静听完她所有情绪化的发言之后,虞沁酒静默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将奶油蛋糕捧在手上,凝视一会,“那应该就让我来吃这个奶油蛋糕了,可惜奶油并不是我的过敏源。”

季青柚微垂着头,不发一言。

虞沁酒在她身旁叹了口气,然后将蜡烛吹灭,“如果是我认为的那样的话,我也看到了那个女人,甚至还在她快要摔倒的时候将她扶了起来,比起你,我做的事情好像更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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