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喂了水,把傅思懿额头的湿毛巾换下,用手背探了探,温度依然很高,又把王医生开的药一点点化开,用勺子耐心地给傅思懿喂下。
傅思懿意识昏沉,头胀痛得快要裂开,后颈的腺体燥得难受,搅得她呼吸困难,如若溺水。
恍惚间,有低低的、轻缓的女声在她耳边低唤。
“大小姐……你快醒来吧,我教你包汤圆……包你爱吃的芝麻馅……好不好?”
这个声音是……凡真吗?
傅思懿动不了,她想冲破深海浮出水面,可手脚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将她一点点往下拽。
凡真半跪在床边,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疼,眼眶禁不住泛了红:“大小姐……”
夏以橙怎能允许傅思懿被旁人靠近:“你别杵在这里,叨叨的吵着小懿,出去!”
傅思懿还没醒,凡真舍不得离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傅思懿:“我要留下来伺候大小姐……”
夏以橙不耐烦地把她推出卧室:“你配吗?乡巴佬!走开,我是小懿的女朋友,由我照顾她就够了,你给我出去!”
凡真眼睫垂落,木木地站在门口。
夏以橙对她态度再恶劣,凡真都不会感觉难受,可听到她说“小懿的女朋友”这句话,凡真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涩,像是掉进柠檬水中。
凡真抿抿唇,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
傅思懿本身就是个很有魅力的Alpha,被Omega喜欢也很正常。
况且她到现在还没醒,自己怎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味的泛酸呢?
凡真没忘记王医生的交代,傅思懿醒来要喂她吃点清淡的食物补充体力,当即转身往厨房走。
凡真走得很急,走廊暗淡的光线里,窸窸窣窣的聊天声倏然拉近。
“这些个不要脸的Omega,死缠着我们大小姐不说,现在竟敢给她下药……王医生说解诱发剂唯一的办法就是和Omega的信息素交融。”
是瑛姑的声音。
凡真的双脚不由自主地顿住。
瑛姑的语气含着极大的怨愤:“如果不能及时交融,那大小姐就会有生命危险,你说该怎么办啊……傅宅都是Beta,上哪里去找Omega?岑晚,你不是Omega吗?要不你……”
岑晚拔高声音:“瑛管家,你开什么玩笑!交融信息素要Alpha和Omega躺……躺一张床上,我是小懿妈妈的女人……你,你让我们乱//仑……亏你想得出来!”
瑛姑弱气地辩驳:“这,我不也是太着急,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你吼什么?”
岑晚倒也没真生气:“眼下,倒是有个Omega。”
“你是说夏小姐?”瑛姑寂静几秒,微叹口气:“哎,那也没办法,只能让她救我们大小姐……一会我把主楼的通道上锁,没人会打扰她们……”
后面的话,凡真一个字没听进去,她像个提线木偶般,机械地往回走。
关于诱发剂,凡真多少知道一点。
它虽不是催/情药,需要AO完全标记才能解。但解诱发剂就要Omega的信息素交融,届时Alpha和Omega脱光衣服躺一张床上,几乎把所有亲密的事都做了个遍。
情到浓时,AO控制不住完全标记也不是不可以。
……大小姐要和夏以橙做亲密的事。
……她们会完全标记,成为名副其实的妻妻。
凡真的心泡在柠檬水里,酸酸涨涨的感觉直冲眼眶。
等她逼退眼底的湿意,才意识到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什么。
是醋意。
自己在吃醋。
吃醋意味着什么,凡真心里很清楚。
她早已不知不觉地爱上傅思懿,不再单纯地把她当成恩人。
因为对恩人,不会在乎她和谁好,更不会有这种疼到窒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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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尽头,瑛姑探头探脑地往外瞧一眼,迅速折回来:“喂,你说我们俩讲得这么大声,凡真应该能听见吧。”
岑晚狡黠地笑:“她不仅听见了,而且还听懂了,要不然就不会偷偷走开。她走开就说明她心里难过,她越难过,我们成功的几率就越高。”
“你是说……她会和大小姐……”瑛姑仍然不太确定:“可是,凡真有心伪装成Beta,怎么可能轻易暴露自己?”
“因为她舍不得小懿,即便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暴露她Omega的身份,但她还是会做。”
“你没见她紧张小懿的那个样子,会放任她不管?”岑晚不甚放心地重复问一遍:“眼前最重要就是要让夏以橙好好睡一觉,别破坏她们小两口。对了,我刚刚让你在她饭菜里放的东西,你放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