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她也不是无条件帮忙的,要不是为了她那个宝贝女儿,夏沉筱怎肯做出这么大牺牲?她说你娶了夏以橙,今后以橙有个议长婆婆,她也感到光彩。”
傅思懿不可置信地看着傅韦容。
眼前这个自私自利,冷漠无情的Alpha真的是自己母亲吗?是她小时候最尊敬,最渴望靠近的妈妈吗?
傅思懿喉咙涩得发疼,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刀子在割:“妈,夏沉筱可以为了她女儿,牺牲自己的霸业,而你为了坐上那个位置,竟然出卖自己的女儿?如果说……夏沉筱是个好妈妈,那你呢?你算什么?”
傅韦容第一次见到傅思懿在她面前流泪。
她眼里的泪光,薄薄的一层,却是她从未见过的伤心和失望,这么多年带在身边,见过她的愤怒、冷漠、无视、期盼……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
悲伤。
傅韦容的心颠簸了一下,但权利已然迷了她的眼,只一秒,她的心又硬成石块:“这么些年,你身边除了夏以橙就没别的Omega,况且外面都知道咱们傅家和夏家交好,你和以橙早晚都要结婚,下个月正好有好日子,就早点办了吧。”
傅思懿深吸口气,将眼底的湿气逼退,脊背挺得笔直,面色看似无常,却含着宁为玉碎的坚定。
她说:“我是想要早点结婚,但结婚对象绝不会是夏以橙。”
傅韦容皱眉,语气凌厉:“是谁?你要和谁结婚?”
傅思懿抬高下巴,神色桀骜,一字一顿地说:“凡,真。”
“凡真?”傅韦容脸色霎时冷下来:“你说那个女佣?”
“她不是女佣。”傅思懿抬起手背,将套在指上的戒指举到她面前:“我们已经结婚了。”
傅韦容气得脸色涨红:“我们傅家怎么能让一个女佣进门?不,我不同意!”
“我不需要你同意!我已经二十四岁,有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利,用不着你批准。”
傅思懿眼眶发红,压抑许久的愤怒彻底爆发:“这么多年你有管过我吗?你会在生病的时候整宿不睡照顾我吗?你会在凌晨五点起床,变着花样做早餐,只为了我能多吃一口吗?你会在我难过的时候哄我笑吗?”
“你不会,但凡真会!”
“你以为凡真是想攀高枝?她远比你女儿要优秀的多,她不是没人要,从头到尾都是我高攀她。你有什么资格嫌弃凡真的出身,你的出身还不如她。”
“你……”傅韦容抖着身体,举高手。
傅思懿站在她面前,不闪不避,一动不动。
傅韦容咬紧牙关,掌心握成拳,终于手一落,焦灼地往桌上一扫,文件顿时散落一地,而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也随着她的动作,啪嗒一声甩到墙壁上,屏幕变黑的同时也听见碎裂的声音。
巨大的动静响彻主楼,楼道间打扫的佣人纷纷低下头,退避三舍。
岑晚一直躲在电梯口,听到声音脸色刷一下发白,顾不得跟傅韦容那点恩恩怨怨,急急地奔向书房,却在门口顿住。
她看见凡真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眼睛里浮着一层薄泪,眼尾红得让人心疼。
岑晚心里莫名一酸。
凡真多好的Omega呀。
高贵优雅,能力出众,颜值又高,还那么温柔,即便是从云端坠入泥坑,她都没有一丝暮气,从不怨愤,对所有人都释放最大的善意。
她慢慢走到凡真身后,搂住她的肩:“凡真……你怎么站在这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书房里挺直的背影豁然转头,身形微微晃动。
“姐姐……”傅思懿看见凡真眼瞳中破碎的光,心一下子揪紧。
凡真却朝她绽开一个安抚的笑,端着托盘走进书房,将茶杯放在傅韦容面前,低下头,鼻音有些浓重:“夫人,您要的花茶。”
傅韦容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下去吧。”
傅思懿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凡真擦身而过,想去拉却只掠到她的指尖。
傅思懿缓缓收拢握成拳,猛地转身面对傅韦容,目眦尽裂:“你故意的,让她听到我们所有对话,是不是?”
傅韦容见她一幅对待仇人的模样,更是怒从心起:“她要是能听懂,就应该……知难而退,我们傅家不能娶一个女佣做媳妇。”
岑晚急眼了,冲到傅韦容面前,哽咽出声:“傅韦容,你怎么能这么说?太过分了!”
“要论出身,你又高贵到哪里去?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