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一路跑进寨里的竹屋, 推开门没顾得上看清里面的人,迎头就说:“瓦卡哥,交、交易失败。”他理顺气息:“三个孩子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房间主座里的人, 猛的从椅子里站起来,上前一步揪住阿青的衣领,居高临下的视线仿佛一把利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阿青两手堪堪握住瓦卡的手, 求饶的看着他, 硬着头皮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交、交易、交易失败了,三、三个孩子全落警察手里了, 瓦卡哥。”
男人的手从阿青衣领上松开, 抬手附上后脑勺, 来回搓了搓头发, 视线重新落回阿青脸上,眼底的目光似笑非笑:“交易失败?交易为什么会失败?”
阿青下意识朝后退开半步, 惊恐的看向瓦卡:“不、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眼睛轻轻眯起来,冷笑着点点头,提起一口气保持最后仅剩的理智:“喻白呢?喻白在哪?”
阿青站在原地,全身抖成筛糠,已经不敢再说一句话。
“喻姐在后院。”旁边一人提醒。
瓦卡一把推开阿青,走到说话那人跟前半步远的地方咆哮:“叫她来见我!”
那人高的像一根竹竿,听到这句话,三两步跑出房间,直奔后院。
后院。
阳光西斜,黄昏前的阳光照进郁郁葱葱的院子,向地面投下斑驳的树影,光影交错,像是一幅黑白画卷。
“吞!让你们吞下去。”
宁静祥和,只有偶尔几声鸟鸣的后院,突然传来狠厉的人声。
接着是几声微弱的哭声,伴着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隐在木门背后,平添三分沉闷。
喻白靠在木门旁,环着胸吸烟,很细的烟卷,用食指跟中指夹住,吸了一口,没再往嘴边送。
“吞!吞啊!”
门背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比刚才更加狠厉。
喻白深吸一口气,扔掉烟头,转身推开了身后的木门。
一个矮个的男人背对着门,右手拽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左手拿着一杯透明液体,压着女孩的头往下按。
女孩嘴角淌下混浊白沫,眼神已经涣散,瘦小的身子不断下坠。
“妈的!小杂种!给老子吞。”
喻白上前一步,劈手夺下男人手里的杯子摔个粉碎。
杯里的液体洒了一地。
“干什么你!”
男人丢开女孩,气急败坏的转过头,还没看清是谁,左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艹|你姥姥,谁他妈……喻姐。”
男人话说一半,看清对面人的脸,突然就不敢说话了,被打的左脸火辣辣的疼,也不敢伸手去捂:“……喻姐,您……”
喻白视线一垂,落在桌面上,两指夹着剩下的半包白|粉,抬起头问:“谁让你给他们吞这些。”
男人这才敢手指慢慢附上脸颊,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欲哭无泪:“喻姐,是、是瓦卡哥让我喂给这几个娃娃的,您知道的呀!”
“我是问,谁让你喂这么多的。”喻白声音很轻,甚至有点温柔,但是男人却一点都不觉得喻姐比平常时候更温和,他察觉出一种猎豹捕获猎物之前的从容。
“我……”
喻白看着他,语气依旧很轻:“昨天夜里死的那个,已经让警察找到了,还不知道收敛?”
男人忍不住辩驳:“喻姐,喂多喂少不都那回事吗?今晚就送过去了,反正到了那边,卖给那些人,他们也一定让他们吞白|粉,好控制他们。”他给自己壮了壮胆,补充:“瓦卡哥交代的。”
“是吗?”
喻白眯起眼睛,眼神逐渐变冷,吓得对面男人浑身直冒冷汗。
屋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才前屋那个高个跑进屋来,看到矮个男人指责到:“怎么还没好?不是说让你把这些喂给那六个孩子吗?”
矮个子小心翼翼看了眼喻白的脸色开口:“我还没喂完……”
“怎么还没喂完?”高个也不看背对着房门的人是谁,劈手夺下喻白手里的白|粉扔给男人,不耐烦的说:“赶紧喂,喂完我好跟瓦卡哥交差。”
矮个看看手里的白|粉,又看看喻白沉潭似的脸,干笑两声不知道该干什么。
“对了,喻姐呢?”后来进来的那个高个还没反应过来,抬头对矮个男人说:“瓦卡哥找她,你看到喻姐了吗?”
矮子伸手指了指门口一直好好站着,把他们两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的喻白,讪讪笑了两声:“喻姐、喻姐她……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