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心里感慨,什么话到了喻白嘴里怎么就那么不对味,明明是件好事,非得拐着弯说。
喻白见周徽没有拒绝,推开包间门边走边问她:“你住哪?离这远吗?”
周徽:“西泽街255号。”
“独栋?”
“世纪小区。”
“世纪小区?那地方离这可不近。”喻白知道这个小区,是个环境不错的别墅小区,没想到这个小警察还挺有钱。
喻白开着她那辆体型庞大的SUV,行驶在公路上,车内净化器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气,舒缓的音乐听的周徽直想睡觉。喻白看着副驾上恹恹欲睡的周徽,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把音乐切成了一首蹦迪神曲。
震耳欲聋的音乐一下子在车内炸开,周徽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迷茫的看了一眼喻白,这货手握方向盘随着音乐节奏自嗨到不行。
周徽:“……”
喻白属于那种作息时间完全颠倒,一到晚上就来精神,夜生活极其丰富的那一类人。典型的纨绔子弟作风,每天一到晚上就出来鬼混,不是在哪个酒吧喝酒,就是在会所里猫着做生意,一作能作到后半夜。
喻白越听越嗨,突然疑惑的发现有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她,“怎么了,周警官?”
“……你超速了!”周徽很是无奈,她坐出租车绝对比这安全。
喻白丝毫没有悔过之心,随意的笑了笑,渐渐放慢车速,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偃旗息鼓,跳转下一首。是很舒缓的音乐,周徽却再也没有一点睡意了。
喻白贱不兮兮的问:“周警官不睡一会儿?还有一段车程呢!”
“……”周徽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人非常欠揍。
喻白似乎对现在的结果非常满意,哼着歌曲的旋律,心情愉悦。周徽只好坐在副驾里,两眼发直的思考人生。
好不容易到了小区,喻白看着小区别墅区,由衷感叹,“周警官有钱人呐!平陵市刑警工资这么高的吗?”
“家里留下的老房子。”
“和父母一起住?”
周徽看她一眼,然后双手往裤兜一插,边走边说:“一个人住,省厅搬地方了,我爸就跟着一起搬过去了。”
喻白问:“伯母呢?”
“我家到了,”周徽岔开话题,拿出家门钥匙,“进来喝杯茶?”
喻白毫不迟疑的点头,并且跟上周徽,“好。”
周徽:“……”
打开门,“啪”的一声摁亮开关,周徽说:“你先在客厅坐一会,我去烧水。”
喻白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欣赏周徽的家,统一红木色的家具,餐桌上的老式收音机,电视柜上放着电话,随处可见比喻白年龄还大的老物件,典型的老干部专属配备。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房间的角落,最后落在电视柜上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小孩看起来只有两三岁,扎着两根羊角辫,笑得非常灿烂,婴儿肥的脸上还能看到周徽的影子,小时候还挺可爱的嘛!
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样子和现在的周徽有点像,留着短发,清爽干净。但是她的眼神,温柔慈爱,和周徽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喻白拿起相框,那照片里女人的眼神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突然,面前女人的面容扭曲狰狞起来,像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在她眼前变成了一圈圈漩涡,那些久远的模糊不清,残缺不全的记忆像铁锈一样席卷而来。
……
“救命——”这是一个孩子竭尽全力的呼喊。
“会的,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你是谁?”孩子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站在落霞华丽绝美的光泽里,远处的大金塔散发着金碧辉煌的光芒。
“我是警察。”
……
“条子?条子来了……快跑……”气喘吁吁的声音在丛林中响起,几十条枪瞬间端了起来,顷刻之间丛林漫天血雾,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
“我们中间出了叛徒,把他找出来……”
……
“喻白?”周徽从厨房端了水出来,“你怎么了?”
喻白一个激灵,慢慢从刚才的记忆里回过神来。
周徽递给她一个紫砂杯,“喝点白开水吧!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
紫砂杯里开水的热气不断往外冒,喻白看着水汽后面的周徽,喉咙里像卡住了什么东西,她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的说:“我没事。照片上这位是……”
“我妈,”周徽手里端着茶杯,看了一眼相片,然后给喻白说:“很久以前的照片了,她去世很多年了。”
喻白艰难的问:“……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