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听见了,玄灵宗的人也自然是听到了饲柔的话,最前面的一只蜘蛛朝前爬行半步,蜘蛛背上坐着的玄衣人微微抬手,一道灵光就朝着饲柔飞了过来,那道灵光里满是凌厉的杀意。
饲柔最是羸弱,若是挨上这道灵光怕是性命堪忧,倚狐连忙伸出手朝着那道灵光打出一道神火,神火沾上灵光,顷刻间两道力相互抵消了,神火和灵光都消失了踪影。
倚狐带着玉凝笙拦在饲柔跟前,她抬眸看去,那出手的人颇有年纪,必定不是参加狸山历练的弟子,应当是长老,倚狐朝着那人道:“这位长老,空意城里不许争斗,前辈还朝着晚辈出手,未免不太合适。”
“晚辈?我瞧着她衣着应当跟我是同辈。”
倚狐都快忘了,饲柔平日里跟着她们厮混,还是此次参加狸山历练的弟子,她年纪不大可辈分是极高的,她微微语塞,玉凝笙放下了遮着眼睛的手:“那饲柔姐姐是要进狸山的弟子,这位长老应当是进不去的吧!”
那长老脸色微微变化,还未说话就被骑着最大只蜘蛛妖的人拦了下来:“好了,不必跟年轻人计较。”
骑着最大只蜘蛛妖的是个女人,看着约莫三四十岁,颇有姿色,只是她眉尾挂着一道乌黑的伤疤,并不宽,但横在眉尾处十分醒目。
她摆摆手,示意那位长老退下,她骑着的蜘蛛在那位长老退下后,朝前爬行两步。
女人也自然而然离倚狐近了些,倚狐拽着玉凝笙朝后退了些,眼前的女人给她的感觉很是不舒服,她特别像被她骑着的那些蜘蛛,有些可怕骇人。
女人轻轻笑着,眉尾轻扯动伤疤:“几位仙灵的弟子,不知你们沈音长老此次可有来。”
她找沈音!
饲柔知晓她不认识眼前人,她小声说道:“她是玄灵宗的现任宗主江绯谙,也是上一届狸山历练的第七名,听说实力很是恐怖,只是她抽签的时候,很早就抽到了沈长老,沈长老下手太狠,她后面的争斗也就直接败了,不然排名大概会更高些,她眉间的伤疤也是沈长老留下的。”
这个女人不会是要找沈音算账吧!
倚狐的心提了起来,满脸防备地看着江绯谙。
江绯谙淡然一笑:“不过是想问候两声,姑娘不必这么提防我,她要是来了,我总是会见到的。”
她说完也就不再跟倚狐她们纠缠,被蜘蛛妖驮着往后退了些,她微微探身和另一只蜘蛛妖身上的人说着什么,那人皮肤雪白,眼尾向上有几分轻佻,她的发间趴着几只浑身雪白,前爪乌黑的蜘蛛。
她……这不就是她之前在瓮城遇见的那只蜘蛛妖,也就是杀害阿阮的罪魁祸首,她们的仇人。
找了她十四年,她居然是混进了玄灵宗。
倚狐脑海中又记起来了当年的一幕幕,阿阮浑身是血被她吞噬的样子,若不是阿阮留给她一节断指,也就没了生机。
倚狐下意识地朝着阿阮看去,一直没有出声的阿阮,目光所及之处果然是那只蛛妖,现在想来阿阮刚刚所感受到的熟悉气息就不是阿令了,而是这只蛛妖。
阿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蛛妖,眼里倒是没看到什么恼怒的情绪,她只是轻声呢喃:“小妹。”
阿阮不会是旧情难忘吧!
倚狐刚想骂醒阿阮,饲柔也察觉到了阿阮死盯着玄灵宗的那只蛛妖,她轻轻拍了拍阿阮的肩头:“阿阮。你认识?”
听见饲柔发问,阿阮竟是淡笑一声:“心上妖。”
阿阮真的对那只蛛妖还有情,倚狐心如刀绞,难道说阿阮还要再次死在蛛妖手上才肯死心?
倚狐愤愤地想着,她不满的咕哝句:“那你怎么不过去打打招呼?”
“我怕啊。”
饲柔听着稀罕,她忍不住问:“还有你怕的呢?”
这话阿阮并没有回应她,阿阮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蛛妖,花色的瞳孔印清楚了蛛妖的每一寸肌肤,似乎满是深情。
倚狐有些无奈地问道:“阿阮,你何时想起来的?”
她甚至想问问阿阮是不是只想起来了蛛妖,而没有想起来蛛妖的所作所为,她真的无法相信,蛛妖都绝情到那等地步了,阿阮还能对她念念不忘。
“随着笙笙招揽弟子时,去了趟瓮城,也就将枯木还有她想起来了。”阿阮嗤笑一声,冷着声音,传音问着倚狐:“倚狐,你觉不觉得她比之前更好看了些。”
倚狐也知她们若是正常说话都会被江绯谙听清楚,便也在心中传音回着阿阮:“你不会还执迷不悟吧!”
以心传音不比灵蝶传音那般繁琐,倚狐已经用的十分熟练。
阿阮笑容愈发冷了些,手指微微勾动,从她的指尖飞出了道道光刃,光刃在她指尖环绕,光刃都十分锋利,只要轻轻挪动就能割断一颗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