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望换了身水蓝的休闲服,长发简单扎起, 素颜下有些浅淡的疲惫,她倚着门框, 淡淡地说:“没什么事了, 正好你起得早, 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走走?叶蝉一时脑子没转过筋, “龙姐姐呢?”
“出去了。”顾弦望笑了笑,“出去探探局势, 顺便买点早餐回来,我们去迎她?”
听到有早餐,叶蝉一抹嘴角的泡沫,也不管脚上穿着拖鞋,当即应好。
直到出了门,海边潮冷的海风驱散仅剩的那点睡虫,她才反应过来:“呃,是不是有事儿想和我说啊?”
特意把她叫出来,就是不想让CC发现的意思吧。
顾弦望慢悠悠地走在老石板路上,嗯了声,“昨晚我们问了蔡继工一些事。”
“其中包括了巫族和那些象形文字,他对巫族的事一知半解,对那些文字似乎也没有辨认的能力。”
“啊,是吗……”叶蝉心跳忽地有些加速,顿了下才解释,“我、我是以为他可能会知道。”
顾弦望没有责备的意思,仍是谈心一样:“叶多多,我们这一行很危险,从贵州开始,到秦岭,包括接下来的每一步,对我和龙黎而言,敌人越来越多,但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下去。”
“但你不一样,虽然身上落了神眼这样的蛊虫,但毕竟还有时间,如果你愿意信任我们,在解决龙家的事之前,我们一定会尽力寻找到神眼的解药。”
叶蝉急忙摆手:“不不不,我跟着过来真不是因为不信你们,我虽然也很想解开这个什么蛊虫子,但是…但、但不全是蛊虫。”
“哎呀,我说不清,我不是故意用蔡教、蔡继工做幌子的,我确实和导师谈过论文方向,好吧,除了第一次我说了一点巫族文字的事他给我推荐了笑三笑那个神棍,这次我其实没再提过巫族,我谈的其实是当年徐福找不死药这件事。”
“导师也有点奇怪的,我这方向一会儿是古巫,一会儿又跳到了不死药,我们就是探讨了一下当年徐福到底东渡寻仙山的根由是啥,他可能的航海路线又是啥,还有就是不死药到底是个啥东西之类的,我实话和你说吧,在导师手下好几个学生里,他对我算是最耐心的,因为……”
叶蝉叹了口气:“也就像蔡继工昨晚说的吧,我家条件算是很不错的了,我的同学大部分都有就业压力的,也就是我,选题也慢,找方向也慢,这篇论文对我来说挺重要的,我觉得延毕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能做好就行。”
“我说得有些乱,反正意思就是说,导师大概也觉得我是最有可能走学术这条路的,所以才耐心地推荐人,由着我到处跑,蔡继工确实是他推荐的,但是理由不是巫族,而是他以前参与过西沙考古,当时捞起来的那艘船,有人猜测可能和徐福有关系。”
顾弦望问:“既然是为了论文,何必与我们说是与巫族文字有关?”
叶蝉垂着头,纠结道:“我…就是下意识的,我有时候也弄不清自己到底在想啥,我急匆匆跑出来,说实话就是有点不想在家里呆着,听说你们也在福建,我怕来了碍事,也怕你们不让我来,所以就扯了个…谎。”
“你才回家没两天,”顾弦望说,“之前遭的罪就都忘了?”
“家里出什么事了么?你哥哥回去训你了?”
叶蝉瘪嘴:“骂倒也是骂了,不过他挺忙的,刚回家没待多久就又出门了,主要是我爷。”
顾弦望侧目。
叶蝉挠挠头:“这次回去,我突然觉得我爷老了好多啊,脾气好像也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之前他自己还种了片小菜园子,但这次我回去,发现那些菜都枯了,就烂在地里也没人管。”
“可能也是在生我的气吧,我爷也不太愿意搭理我,光就问了些发生的事,大部分时间他都自己待在卧室里,我从早到晚都小心翼翼的,走路都怕发出声音,实在是把我憋坏了。”
倒是也合情理,但顾弦望转念一想,又问:“先前从贵州回来时,你们没见面么?”
“见了啊。”叶蝉眼里带着点茫然,“我去检查身体的时候他还陪着呢。”
那就奇怪了,从贵州到秦岭,当中不过隔了半月余,怎么观感会差那么大?
顾弦望思索着问:“除了脾气和样子,他与先前还有什么不同么?”
叶蝉想了想:“别的也没什么吧,夜里我倒是经常能听见他起来的动静,不过年纪大了是这样的,经常起夜,喝点儿水啥的,他身子骨其实一直保养得挺好的,这个年纪还能自己打打拳,锻炼身体,不用特意雇人照料,他也不喜欢家里来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