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望淡淡地瞧着他:“是啊,托你的福,我们才能一把火烧了那个基地,你猜现在麦克·海克斯在想什么?或许,他正在全城找你的踪迹罢?”
“你——”他想骂人,但视线扫过龙黎,又咽了回去,“你们到底想问什么?”
“这么怕她?”顾弦望微微前倾,“那就先说说,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
“对了,我今日身子不适,情绪尤为暴躁,劝你别乱说话,否则那后果,许是不大好受。”
蔡继工的囫囵话刚到嘴边,双肩一塌,认命地说:“你们自己下去过了,还需要问我吗?那些东西我没有看过,但我的确知道这么一号人物,是老板、麦克·海克斯豢养的怪物。”
顾弦望眉心蹙起,脸色不善地提醒:“注意你的称呼,我只提醒这一次。”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蔡继工有点讷讷的,“在单位转正以后,英国人让我查当年徐福出海找不死药的事,偶然间提过有这么一个实验体。”
龙黎冷声道:“继续,别让我们一句句逼你吐。”
“……你、你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详情,但是那英国人是从第一次打捞起沉船以后才开始渗入沿海的,我只知道他好像一直在找个海岛,就像魔怔了一样,当年徐福奉始皇帝之命出海,也是为了寻找海上仙山,我猜想他或许也在寻找蓬莱的踪迹。”
魔怔这个词,他说过两次。
顾弦望问:“82年西沙考古队发现的沉船,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蔡继工摇头,“不是我不说,是真的没有决定性的证明,船上发掘出来的书简全部都朽烂了,我们没有复原的技术,海洋考古很难分辨绝对年代,使用碳十四和碳十二标记法,也只能勉强推断船体大概的年代是秦朝末年到西汉初期这个时间段。”
“那顾瑾年是怎么想的?”
“顾瑾年?”蔡继工反应了一下,回想起这么个人,“小顾那个小子?”
他有些嘲讽地摇摇头:“那小子的想法天马行空,也是个为了做出点成绩钻破脑袋的年轻人,那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没日没夜地钻研那些破碎的竹简,就在刘若谷准备回调的那天吧,他突然闯进会议室,说什么这艘沉船很可能是徐福从日本回渡的船只,船上装的正是徐福多年来寻觅仙山所得的线索。”
“他还说徐福很可能已经找到了蓬莱,而且总结出进入仙山的方法。”
听到这,顾弦望不由皱了皱眉。
蔡继工说:“你看,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说好听点叫做奇思妙想,说难听点,就是白日做梦,他手里没有一条切实的证明,张口闭口全是猜测。当年资金多么紧张,哪有余闲由着他的兴趣乱来?”
“英国人当年也查探过这艘沉船的情报,但终究谁也没当一回事。但那小子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凭着一腔热血向上不断申请,到底是维持住了考古队的建制,只是我们都回撤了,只有他和另一个人还在西沙坚持。”
“后来我听说他们又出了一次海,大概…是在86年吧,好像是个冬天,那次他们出海又遇到了意外,还死了人,那个人就是跟着顾瑾年一直干的一个小伙子,叫…叫什么来着。”
顾弦望提醒:“张建业。”
“哦,对,”蔡继工点头,“是叫张建业。”
“只死了张建业一个人?”
这话问的,蔡继工顿了顿,谨慎道:“有编制的,应该就这一个,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那次意外以后,西沙考古项目就彻底废止了,后来顾瑾年调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第177章 失序
次日清晨, 叶蝉难得没有赖床,她们住的那间屋子面积不大,床紧挨着窗户, 窗帘又不遮光, 大早上村里鸡鸣狗叫的,倒是把她头一个闹醒了。
一睁眼, 浑身酸痛,也不知道到底是昨晚上的闹剧太紧张刺激了,还是因为同一张床上CC的睡姿实在太狂野,生是把她从半张床挤到个小角落里窝着睡。
这会儿看时间也才近六点,再补个回笼觉……呃,看起来也不现实, 自己昨晚上到底是咋在这么狭窄的缝隙里睡着的?
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她寻摸到厕所刷牙洗脸, 咕噜咕噜吐了满口泡沫,刚一抬头,镜子里就出现了顾姐姐的身影。
叶蝉恍惚间吓了一跳, 回头眨了眨眼, 才说:“起那么早啊?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