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一切,你想要,我想给,我虽生涩,但终究已是成人。”
人生苦短,她想她或许,比想象中更喜欢龙黎,即便只见她隐忍分毫,都不舍得。
倘若喜欢便是棋逢对手,而爱是甘拜下风,那这场局,她输,就输了罢。
“我盖了印许了诺,却不是因为应了你,才这么做。因果不对。”
“我爱你,也想要你,要你的现在,要你的未来,也准备好,要你的过去。”顾弦望缓慢而认真地说,“我不会离开你,不论今日从这扇门出去,我们会在组织内看见什么,都不会。”
“龙黎,你就是你,在我身边,你不必…非是一个好人。”
龙黎在她怀中怔了怔神,她以为她的那丝不安隐藏得足够妥帖,却没想到暴露得如此完全,她身后的一团昏冥,都在顾弦望怀里,得到承接。
“我何德何能。”能有如此的气运。
“笨蛋,你应得的。”
世间所有的人里,你已是最好的那一个。
…
依照她们原先的打算,今日便要同老太公商量好日后具体的行事计划,却没想着两人出门时厅里只坐着杨白白一个,这人昨夜应当没有阖眼,看起来颓废加倍,下巴上都生出些许胡茬。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顾弦望看了眼灶间,那位叫红英的保姆做完饭便走了,整个宅子里怪安静的。
“老太公和你妈妈呢?”
杨白白转过头,眼底挂着两团青黑的怨气,“我妈没醒,老太公犯病了。”
“犯病了?”顾弦望诧异道,“阿尔兹海默症?”
“啧,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他这些年本来就是一会清醒一会糊涂。”
怎么偏偏就在今日犯病,顾弦望不由头大,她们还有许多问题没有问清楚,关于当年龙家古寨之前的密会,还有杨白白父母离开的详情,“那今日有可能恢复么?”
“照以前的经验应该没可能了,他这一糊涂,可能就得三两天才能好转,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他屋里看看。”
龙黎道:“不必了,你母亲状况如何?”
“她……”杨白白有些难以启齿,“面上恢复正常了,但是人好像昏迷过去,怎么叫都不醒,她现在这副样子,我怕、怕她是被感染了。”
龙黎直白道:“的确是被感染了,她身上所染的,极有可能便是当年江湖里所传的禁婆骨,现下她还未完全变异,是以杨家还未有人传染,但从昨夜的状况来看,剩下的时间应当不多了。”
杨白白皱眉:“我也怀疑过,但是根据以往禁婆骨的记录,感染上通常一两天内就会完全异化,我妈光回来就已经不止两天了。”
顾弦望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人很难不侥幸,“禁婆骨的感染与触发非常复杂,记录里的病例太过单一,只能用作参考,你妈妈这件事…还是得做最坏的打算。”
杨白白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龙黎转身走向灶间,“还是先用早饭罢。”
杨白白没什么胃口,连步子都没挪,杨白墨又是个晚起的主,于是偌大餐桌,只有顾弦望和龙黎两个用餐,早饭简单,清粥小菜,顾弦望抿了几勺,又瞥了眼厅里的杨白白。
“照现在的情况,想问老太公应该没可能了,我们下午就要离开,以现在杨妈的状态来看,人应该只能先单独关起来,杨白白必然要留下照看,我担心玉子还会再转头杀回来。”
“你虽与杨家有过承诺,但仅止于龙家古寨之事,他留在杨家,我们不可能事无巨细地保护。”龙黎看向她,“况且杨家矗立此地百余年,不会全无后手,玉子昨夜一击未成,此刻龙家人也该想到我们已经拿到了地图,她再回头也于事无补。”
“说到底,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而非杨家,我们离开,反而是件好事。”
顾弦望叹气:“既然来了,总不能一无所知地走,一会儿我再问问杨白白,我们去杨家的藏书库看看。”
“你想查巫族的记载?”
“……嗯,还有便是神眼的事,那东西终究是个蛊虫,落在叶蝉身上我放心不下,若是有可能,我想在与龙家人正式交锋之前,先解决这个问题。”
龙黎夹了颗萝卜干缓慢地咀嚼,“说来,这两日叶蝉似乎过分安静了。”
的确,除了她到家后在群里报过一次平安,之后似乎就断了消息,顾弦望想了想,拿起手机在群里问:
【顾弦望】:叶多多,你这两天应该无事罢?
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