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啊。”
沈云熙打了个呵欠,“阁主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以这些珠宝作为答谢,你还不够满意么?”
东方域闪身上前拦住她,神情多少有些气急败坏。
“我不在意这些答谢,即便没有答谢,当初我也会救人,我只是想跟阁主做交易。”
见话题终于到了点子上,沈云熙环着胳膊停下脚步。
东方域回过神,“你就这么想帮他?”
“寄人篱下,总得出点力气吧。”沈云熙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不过阁主也用不着告知我,告诉陆锦州便是。”
“也罢,破格一回便破格一回,只要你不反悔,我也好回去交差。”
“瞧着阁主也不像惧内之人,不想最后落得个连屋都进不了的下场。”
东方域无言以对,气冲冲甩甩袖子走了。
沈云熙嘴上说着困,实则尚且精神着,总归还不想入睡,索性四处走走当作是散心。
此处也栽了零星几株玉兰,前些日子府中玉兰开得正盛,然而忽如其来的寒潮却让其凋敝不少。
沈云熙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一眼阁楼顶处特意开辟出的天窗。
是了,此处温暖,也不用成日受风吹日晒,自然不会早早凋零。
“王妃在看什么?”
沈云熙刚抬手托起一枝玉兰,便闻得身后传来一道爽朗而又略带羞赫的声音。
“迟言昭?”
沈云熙略有些惊讶,转头看向他问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下?”
第124章 :开得最好的那一枝
迟言昭点点头,瞧着还有些微微的局促:“属下担心有人对王妃不轨,这才想着跟来瞧瞧。
方才出言也并非有意惊扰,只是起风了,凉。”
他不说还没什么,这么一说,沈云熙才后知后觉地裹紧身上的披风,“确实有些冷,你先回去吧,我乏了便也回去歇息了。”
迟言昭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虽说是答应了,却也并未走远,而是一直跟在沈云熙身后。
知道他大抵是不肯走的了,沈云熙无法,也没了闲逛的心思,索性回屋歇下。
翌日,陆锦州才起身,便见屋里多了一抹惊艳的白,虽比不上屋内华美的陈设,却独占一枝,让人忍不住停留多看几眼。
陆锦州对着门外唤了一声流风,“今晨谁来过?”
流风会意地看了一眼花瓶中的玉兰枝,“王妃来过,可要属下提醒一句,让王妃不必再送了?”
“无妨。”
也是,除了她,没有知情的人会采撷玉兰,一大清早悄悄送到他屋中。
不过是如外人一般,误以为他素喜玉兰罢了。
陆锦州伸手捻起一瓣柔软的花瓣,总觉得这花上也沾上了她的气味,淡淡的,很好闻。
“还有一件事。”
流风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取出那封信交给陆锦州,“属下同玉桑打听过了,先前王妃在山上救了出水花的阁主夫人,又悉心照料了好几日。
不过先前并无人知晓她的身份,所以并非王妃有意为之。”
“我知她不是有意为之。”
陆锦州接过那书信,打开一看,赫然是当年那桩事的名单,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写在上头。
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尽数罗列。
暗阁情报向来不会出差错,想来这便是所有。
陆锦州敛着眸子,长长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颤抖,不过几息,他就将名单上的人都记了下来,而后将纸条举到微微跳动的烛火上焚烧殆尽。
流风微惊:“王爷……”
“都记下来了,无妨。”
“那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流风神情愈发严肃,旋即跪下抱拳:“属下等待多年,便是为了这一日到来。
当年您将属下同回雪从宫中带回王府,属下便认定要跟着您,唯有如此,才能为当年枉死的……二位报仇。”
这二位说的自然是绥安王夫妇。
陆锦州心沉了沉,而后轻轻点头,“不错,韬光养晦多年,如今是讨回他们所欠下的那笔账了。
另外说了多次了,你不必跪我,五哥的人,我理应照拂。”
流风平日再冷酷不过的人,此刻都不免眼眶发红,“话又说回来,此事王妃从中周旋帮了大忙,王爷此次筹谋……要不要告知王妃?”
陆锦州一时没说话,显然没下定决心。
“依属下愚见,最好的法子便是不将王妃牵连进来,以免届时事发……”
怕陆锦州误会,流风又赶忙补充两句:“属下并非对王妃存有偏见,只是此事在世人看来过于大逆不道。
不过就算真的有那一日,属下也会站出来顶罪,只要自称是绥安王余党,他们便不会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