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安慰的是,陈爱党因为同样姓陈也被批评了,乡里要求他发挥优势,积极参与村民调解工作。
陈爱党:“……”
他爷爷和陈国强爷爷抢地种,他爹和陈国强爹浇地争水,他竞选村支书陈国强背后唱反调,三辈人互相看不顺眼了,他能有个鬼的优势啊?tui!
到底不能把麻烦扔开晾着,陈爱党歇了半天,就约其他村干部一块儿开会,然后集体去找刘大路和陈国强。费了老牛鼻子劲,总算将两家人安抚下来,约定以后拆迁安置有政策了再具体商量。
“我看这事儿玄乎,”唐墨满街溜达一圈,回家和姜冬月说悄悄话,“大路准备上诉了,四处跑关系呢。”
姜冬月:“他真不如一开始舍点钱,要是上诉还输,那头肯定要求更多。”
别的不提,这次打赢官司,陈国强全家走路上那架势都不一样了,明显底气更足。唐墨叹口气:“大路这人不抠门,可能就是想争口气吧。”
终究是别人家事,夫妻俩暗戳戳念叨一回就各自忙碌起来。今年盖房的人太多,工头怕他们跑单,想着提前开工,好腾出时间多揽一家活儿。
唐墨和姜冬月都没意见,有空就归置杂物,能卖的卖,能送的送。赶在二月初六前,又将鹦鹉们转移到旧院,才算彻底拾掇干净。
过完庙会,工头带着施工队正式进场,照例先挖地基盖院子,然后接二层楼房,每天轰隆轰隆地从早干到晚。
施工队包工包料但不垫钱,所以姜冬月隔几天要给工头结一次账,用来买砖头、沙子、水泥等,转眼便花了九千多块。
“省着点啊大哥,”姜冬月十分心疼,“再这么花钱,我怕坚持不到拆迁了。”
工头哈哈大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村今年百分百拆,到时候都能赚回来!”
“真的假的?”有个邻居过来串门,递了根烟和公头侃大山,“要是今年能拆,我就今年盖,总怕盖得早了家里面太潮。”
工头一听,赶紧从兜里摸出几张黄底红字的名片递过去:“抓紧吧,我兄弟在城管队,听说上面要严查,往后再想盖就难喽。”
“好嘞,盖房子了给你打电话。”邻居笑呵呵地收起名片,到隔壁家串门去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姜冬月追着工头细问几句,发现他真有亲戚在城管队,不是瞎吹牛,当即揣了折子去信用社取钱。
如果不让加盖,肯定也不让装修,她要提前去青银县批发瓷砖!
新院子面积大,房间多,姜冬月和唐墨粗略估了估需要的瓷砖数量,开着拖拉机蚂蚁搬家似的拉了六趟,不但将村东房子囤满,旧院也囤了一批。
反正放不坏,顶多肉烂在锅里自家用,不会亏本。
当然,有机会赚钱就更好了,嘿嘿~
这会儿已经开春了天气回暖,村里到处在动工,今天你看看我家盖咋样,明天我看看他家,生怕落后。
姜冬月倒腾了那么多瓷砖,自然也被人看在眼里,有的夸她胆大能干,有的笑话她白费劲,根本不可能卖出去。
尤其是马秀兰,见天拄着拐杖出门嚼舌头,一看见姜冬月去村东那座小房子,就忍不住咬后槽牙——
那是小贵子的宅基地呀,兜兜转转居然落在姜冬月手上,老天爷真他妈不开眼!
可是前脚骂完,后脚乡里就通知不让加盖房子了,还派乡干部巡查,逮住人立刻罚款五千。
政策太紧,大队干部又是架喇叭广播又是挨家挨户打招呼,当天就撤走了全村的施工队。
东西桥头则杵了两座铁皮小屋,有陌生人值守把岗,不许任何装修建材进村,违者扣车罚款。
平地炸惊雷,石桥村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紧张中又透着些难言的兴奋。仅仅一夜之间,装修房子的人家起码翻了两倍。
因为上面既然发了话,证明他们村十成十要拆。
十成十要拆,那么装修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当然要装!
众人群情高涨,外面的材料一时进不来,就从村里买,你三包我五包地找姜冬月要瓷砖,小小的院子门口人来人往,乍看比过庙会还热闹。
马秀兰:“???”
不会吧?刚骂完老天爷就把两只眼全阖上啦?平常烧香磕头也没见这么灵呀……
马秀兰颇有些惶恐,也顾不上眼红姜冬月了,连续找陈大娘拜了三天菩萨,发愿吃三十天素斋。
她这次格外虔诚,可惜一颗心刚放稳肚里没多久,又迎来了更大的刺激,石桥村竟然要迁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