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你咋比笑笑还争强好胜?差不多得了,咱家这几口人能吃多少菜。”
姜冬月白唐墨一眼:“明天我就把根达菜割回来凉拌,看谁吃得最欢。”
“嘿,我那是舍不得浪费。你仔细瞧瞧,我是不是嘴皮子都泛绿?”
“哈哈哈,滚一边儿去……”
夫妻俩斗两句嘴便洗脚睡下,转天起床各自忙碌。姜冬月在家裁了两套运动服,十一点准备做饭时发现盐没了,跟林巧英打了声招呼,自己拉着唐笑安去小卖铺买盐。
结果刚走到街上,就见一辆黑色小轿车快速开过来,喇叭滴滴滴地异常急促。
姜冬月赶紧扯着儿子闪避,还是溅了四脚泥,心里十分不快,到小卖部时忍不住对赵大花抱怨:“谁家车开那么快,我要是老了腿脚不灵活,说啥也得躺地上讹他一顿。”
“哎哟冬月,快别说啦。”赵大花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把姜冬月拉到柜台边,“老陈家那个宝贝孙子掉河里了,郑大夫救不了,着急忙慌往城里跑呐。”
乡下人读书少但羞耻心强,在石桥村,“老陈家那个宝贝孙子”专指陈爱军跟王佳佳偷生的儿子。即使陈老太太明里暗里炫耀、显摆,也没人顺着她的意思逗孩子。
陈老太太惨遭孤立,越发心疼可怜的金孙,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甚至放话要把棺材本全留给小孙子,陈爱民抗议都不好使。
“天啊,难怪车开那么快。”姜冬月后怕地拍拍心口,“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赵大花撇撇嘴:“谁知道呢,刚才根生去药铺拿板蓝根,看郑大夫脸色挺难看的。”
姜冬月:“……”
糟糕,听这架势,估计凶多吉少……
两人八卦几句,很快有其他乡亲来买东西,姜冬月便拿了盐回家做饭,不知怎的心神不宁,右眼皮砰砰直跳,差点把醋当成酱油倒进炒菜锅。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能真有几分道理,傍晚姜冬月在门口刷鞋时,忽然见孙梅芝拉扯着俩闺女没命地往这边跑,头发乱蓬蓬的特别狼狈。
“冬月姐,救救超丽超红吧!”孙梅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糊了满脸,“那野种短命死了,陈爱军居然打我闺女,你救救俩外甥女吧!”
她说着把陈超丽和陈超红往前一推,自己就要朝平金河的方向走,“我化成水鬼也忘不了你的恩情!”
短短几句话惊得姜冬月差点跳起来,但眼下不是问情况的时候,她用力拽住孙梅芝,将母女三人全推进自家过道,“老实待着别出声!”,说完反锁大门,把刷鞋的大盆子掀起来,任脏水和布鞋散了一地,拧身往大街跑。
就这么点功夫,陈爱军已经喘着粗气奔过来,两手发抖双眼赤红,身后远远地缀着陈老太太和陈爱党等人。
“你看见——”
“爱军!”姜冬月狠狠掐住手心,不用假装就十分焦灼,“你快喊人救梅芝!她拽着俩闺女要跳河,我一个人拦不住,眼看她们往平金河去了!”
第119章 放鞭炮(补)“啥?!!”
陈爱军像一台极速突进的拖拉机被迫刹车, 整个人“嘎”地愣住了,“你说啥?”
姜冬月急得跳脚:“我叫你赶紧救人!梅芝那么大气性,说跳河她真敢跳, 你不要媳妇也得要亲闺女啊!”
边说边扯住陈爱军的袖子,又冲后面陈爱党等人招手,高声喊道,“孙梅芝跳河了!大家伙儿快去救人啊!”
人在慌乱愤怒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其他人牵着走,何况姜冬月言辞凿凿,巷子里又是水又是鞋的乱成一片,根本没人怀疑她在撒谎。别说陈爱党和陈老太太等人脸色骤变, 连附近听到动静的乡亲都抄起木棍、绳子,一蜂窝跟着往平金河跑。北方少雨,石桥村七道河渠经常干得见底, 平金河也不例外, 想灌点水浇菜都得提前挖坑。
但今年刚发过水, 上游一直拉着闸, 平金河眼瞅着涨了起来,水深足有一米多, 加上河底经年累月攒的淤泥, 即使成年人陷进去也很难脱身。
“脚步快的拿绳子先跑,到河边千万甩绳子拉住人!”
“掉水里也别怕, 时间不长都能救过来。”
“孙梅芝年纪轻轻的咋这样想不开?还带俩闺女,哎!”
“快别说了,她婆家都在后头……”
乡亲们着急忙慌地去捞人,恨不能立刻冲到平金河。唯有姜冬月暗自揣着秘密, 感觉心脏怦怦怦得快要跳出喉咙口,跑着跑着就落到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