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柘野因为这句话,手掌攥紧了好几秒,不到三秒,脑海里回想他刚刚的话,还有朝殊那副冷静表面的过往,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对朝殊的禁锢。
可朝殊看都未看他一眼,站直身,对着一言不发的陈柘野说,“我要回去了。”
不过他才走没几步,陈柘野拉着他的手腕,微热的触碰到阴凉的手感,这让朝殊抬起眼皮看他,就这一眼淡漠的神色,让陈柘野紧锁眉头。
他似乎不能理解,为什么朝殊要离开,可他有种莫名的极度不甘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
可当全身血液因为不甘心流动时,陈柘野注意到朝殊看他的眼神,像对待普通人一样,让他无法接受
不能,不能这样看他。
陈柘野大脑里的声音疯狂地叫嚣,可另一道声音却悄无声息在他耳边说。
“你刚刚的行为,是在伤害他。”
“所以他很生气,不会原谅你。”
这句话,立马压制了那道疯狂声音,也让陈柘野松开了手。
朝殊见他松手后,揉了揉手腕,随即走到大门,拉开离开这里,离开的路上没有人拦他,只是他当走到门口,一辆黑色宾利的车停下他面前,刘助理匆匆忙忙从车上走下来,为他拉开车门。
“朝先生,这里很难打车,我们送你回去。”
朝殊环顾一圈,发现这街道真的很冷清,也没有拒绝,上车回去。
原本他还有点不悦的表情,被收敛起来,此刻朝殊面无表情地将视线落在窗外。
想到陈柘野的反应,他神色平静。
谁也想不到,刚刚他是故意的。
他讨厌蛇的原因是这一点,可他早就从这里面走出来,根本不会有悲伤情绪,至于刚刚那些表情和话,也只是为了迷惑陈柘野。
可朝殊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让掌控欲极强的陈柘野松手。
这变化让朝殊发觉,自己好像碰到了陈柘野的软肋,也让他有了其他主意。
*
而朝殊回到学校后,刘助理拨通了陈柘野的电话,惴惴不安地说。
“先生,朝先生已经被我们送回学校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阿殊他回去,表情怎么样?”
“很冷静。”
陈柘野缄默,空气陷入僵局。
“帮我调查阿殊读的幼儿园,重点“关注”幼儿园出现过蛇中毒的事件。”陈柘野的声音很冷,淬着几分戾气,让刘助理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好。”
“还有,将我豢养的蛇,全部放回原先它们应该待的地方。”
刘助理惊呆了,“先生,你不是很喜欢那些蛇吗?”
陈柘野露出轻笑,可眼神没有任何笑意,“它们已经没有价值。”
“对了,找人来清理地下室。”
他说完这些话,挂断了电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掌,瞥到已经扎进皮肉的玻璃碎片。
可他丝毫痛感都没有,脑海里只是想到,刚刚因为自己的暴怒被砸碎玻璃箱,有好几条蛇蠢蠢欲动地爬出来的一幕。
他神色像恶鬼一样,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回到楼上,不过他这一副满手是血的可怕模样让收到消息的家庭医生脸色骤变,惶恐不安,可当陈柘野瞥过去一个眼神,家庭医生还是先打开药箱,给他包扎伤口。
医生先是用镊子取出碎片,再一步步用棉签涂上消毒水,细心处理。
可是医生看着手掌狰狞的血肉,心惊肉跳,也不知道是谁伤了陈柘野。
这伤势也太吓人了。
殊不知,这是陈柘野自己造成的,是他无法控制的暴戾,在朝殊离开,一拳砸碎玻璃箱,造成的后果。
陈柘野在处理伤口完成后,阖眼,低声询问,“很奇怪,很奇怪。”喃喃自语的口吻让家庭医生不敢说话。
后来医生离开,陈柘野独自回到空荡荡的别墅,管家注意到陈柘野的左手被包扎的伤口,担心地询问,“先生,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你通知刘助理等下过来。”陈柘野撂下这句话,独自上楼回到书房。
不久刘助理赶了过来,赶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堆资料,匆匆忙忙的上楼。
管家在一楼安排佣人干活,没一会,管家看到刘助理满头大汗,一脸惧怕地下楼,向他跑过来。
“管家,你打电话让医生过来,先生他的左手伤口又崩裂了。”
管家惊讶,立马拨通电话,打完后,他不安地问刘助理。
“先生,他怎么了?”
刘助理用纸巾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滴,声音紧张地说,“先生他在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