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悔(59)

这阵春似春风入髓,透过祝珣的伤口直吹到他的心尖儿处,吹得他漫身酥洋,喉结又随之浮动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的工夫,伤处皆覆满药酒,这气味着实刺鼻,不大的时间便漫的满屋皆是。

奚昕然直起身来,好生将药塞重新堵在瓶口,目光无意扫在了祝珣的脊背上。

先前所有注意力都停在他的伤处,这会儿居高临下望着他身段轮廓,不免眸中露出些意外神色。

祝珣看起来身材削瘦,竟想不到退下衣衫却是别有旁景,身段瘦劲有力,肌肉线条分明,不免惹人遐想。

少女终是又红了脸,别过眼去,自榻上站起身,“好了。”

“多谢。”祝珣喉头一沉,余光瞥着她的身影。

沉声入耳,似一颗小石正击在奚昕然的心口处,明明是这般简单的两个字,不知为何却让她感到一股暖意。

但一想到之前,她仍旧不能释怀,在原地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到底看没看到?”

祝珣明白她所问为何,耳轮再一次红起,目光却迎她而上,“若是见了如何?未见又如何?”

“如果你看到了,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奚昕然气的一跺脚。

紧接着便瞧祝珣朗声一笑,一双清澈的鹤目微弯,“那我就没看到。”

只是一晃眼的工夫,奚昕然似从他眼中瞧出几分宠溺之意,不过她不敢确定,只当是他这人四处留情惯了,长了一双桃花眼。

心下略一细品,这句话里含义良多,她伶俐,反应过来后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他尖声道:“你看见了,你分明就是看见了!”

眼中含泪,略微湿润。

见她委屈的想哭,祝珣就不忍心再逗她了,忙改口,“没看到,真的没看到,你当时在屏风后,我什么都没看见。”

“真的?”她一下一下抽着鼻子问。

他点头,难得骗了她,“真的。”

其实奚昕然只要稍加回忆就可想起当时场景,但她宁愿不回想,只逼着他给个定心丸吃吃才肯甘心。

稍定了心神,她抬手拭了热泪,又问:“那你当时为什么来找我?有什么事?”

“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七夕宫宴的帖子今日送来了,我正想问问你要不要同去,”他一顿,“你不是许久都不曾见过皇后娘娘了吗,借此机不如入宫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想见我姑姑了?”少女神色一窘,歪着头瞧他。

他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奚府那些日子艰难到要靠当东西过日。

为了保护她的自尊心,他一字也没透露过,只笑言:“这几日准备准备,到时候入宫我带着你一起。”

他没有问多余的话,亦没问她要不要,想不想,直接替她安排下来,甚至不必她再劳心神。

感谢的话她讲不出口,更不想对他讲,一想到来日他们两个人和离后他若再会去娶旁人,她就半个字也不愿同他讲。

干脆一声不吭抬腿便回了内室。

宫中数宴之中,七夕夜宴最是为盛,这时不光宫内一片盛景,宫外市井间亦是热闹,上夜之后,整个街上灯火一片,头尾无尽,每每至此,城中不设宵禁,因而到了后半夜时街上仍旧人声鼎沸。

街上拥堵,车马行人连挤到一处,照比往日行程要慢上许多,好在祝珣一早有安排,提前半个时辰出了门,往日他单乘马车用的极其素简,成亲之后二人头一次出门,他晓得奚昕然是富贵窝里养大的,吃用一应繁华,所以便命人准备了辆华致的马车用以出行。

街上人多,奚昕然自小喜欢热闹,自打出了府门便趴上车窗观望着外头的一切,偶遇街上有喷火吐水的杂耍艺人,她也在马车里跟着惊跳拍手,见着人家朝艺人丢铜钱,她也下意识朝自己腰身掏去。

可今日是要进宫的,身上根本没带银子,扭身去扑向祝珣,一时兴起倒忘了男女有别这回事,一双小手探上祝珣的腰间。

“找什么呢?”祝珣上身挺直,手臂微张,任由她在身前寻闹。

“给我些银钱,我要赏人。”借着这会儿车马行的慢,她拿些铜钱丢出去还来得及,但是却也忘记了,以他的身份,出门也是不必带银子的。

“我这没有,”他单手捏住她的腕子,随之朝马车外良启道,“良启,拿些铜板过来。”

这会儿行路围的水泄不通,车马不易行,良启自外听到声音,忙低头翻找。

就在此时,一声沉响自窗外传来,似有什么东西正落在奚昕然身后,她回头一瞧,正瞧一个小银袋砸在她的阔袖褶上,她好奇拿起,顺势朝窗外看去,正能瞧见七杀骑在高头大马上慢慢自窗前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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