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校园,就算孩子们真有钩心斗角,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处理。他们不能随意下判断,这会影响他们的未来。
刘青权衡了一下,先伸出手,她可怜兮兮道:“都是误会。”
林清颂扯着嘴角不情不愿地轻握了一下:“最好是误会。”
边上班级的学生听着办公室里哭闹了一中午,还以为会通报出什么东西,没想到,事情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回到班里,林清颂依然闷闷不乐。
“还想着这件事儿?”
班上同学大多都趴在桌上睡着了,只剩他们俩还醒着,他们的交谈声放得很轻,就怕一不留神吵醒了午睡的同学。
余宙微微侧身望她。
林清颂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我就是觉得她是故意要整北栀。不过打架也是我一时冲动,当时只觉得生气,也没多想什么,还挺不好的。”
余宙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碘酒棉,他踱着步子过来:“居然是在反省?”他自然地在她身边蹲下,“手伸出来,我看见你手上流血了。”
林清颂憋屈得慌,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只伸了手。
“还好北栀中午请假回家拿东西了,等她回来,你别告诉她。”
“我不告诉也会有人告诉,这件事又不是只有两三个人知道。”余宙小心地给她上药,“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女生对八卦的热爱,她们班那么多女生,你怕是瞒不过她。”
“什么女生对八卦的热爱?”林清颂一头雾水,可余宙并不回她。
他只是蹲在原地朝她勾手指:“脸凑过来,脸上也擦伤了。”
林清颂乖乖靠近:“对了,你什么都不清楚,这么搅和进来……先不说你的手机,万一、万一真是我弄错了,万一是我冤枉了她呢?”
他们凑得很近,她的睫毛很长,仿佛一片羽毛,上下轻扫。余宙屏住呼吸,拿着碘酒棉在她的脸颊按了几下,生怕手太重会弄疼她。
上完碘酒,稍离远些才吐出一口气,余宙喃喃道:“那也总比她冤枉了你好。”
人心都是偏的,虽然这么说不正确,但余宙爸妈也这么说过,比起听见自家孩子被人打了的消息,他们还是更愿意听见自家孩子打了别人。
人总是看不得自己亲近的人吃亏。
林清颂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我相信你,比起别人,我更相信你。如果真冤枉了她,那我向她道歉就是。”他说着,装出个诚恳的样子,对着空气一鞠躬,“对不起同学,我不该这么说,误会你了。”
林清颂「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一笑扯着了她脸上的伤口,她又「嘶嘶」地虚捂住。
余宙着急之下差点儿忘记压住声音:“你没事儿吧?”
“嘘——”林清颂赶忙望一圈周围,在确定没人被他们吵醒之后才松口气,“没事儿,不过,刚才那一瞬间,我觉得你像个江湖人。”
“江湖人?”
林清颂在他肩头一拍:“够义气!”
余宙哭笑不得。
他并不是很想得到她的这一句认可。
“行了,我回座位,午休还剩半个小时,你趴会儿好好休息。”
“嗯,谢谢你呀。”林清颂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会随身带碘酒?”
兴许是她的声音太小,而余宙又恰巧转身,他没有听见,因此也就没有回答。林清颂努了努嘴,在满教室绵长的呼吸声里放弃追问。
而余宙在回到座位上之后,他先是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她,然后又将视线转向自己手里的碘酒棉。
无声的轻笑过后,他将它放进包里。
小丫头什么都爱问为什么,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3.
果不其然,林清颂为她打架这件事儿,秦北栀还是知道了。
秦北栀跑过来抱着林清颂心疼了好一会儿,又是给她买奶茶,又是呼呼她脸上的伤口。
“行了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出多大事了呢。”林清颂敲了下秦北栀的头,“话说回来,你们这回去集训要多久啊?”
“要好久好久,年底才艺考。”
“年底?那不高三都过完一半了吗?”林清颂大惊,“这么长时间都在外边,也不上文化课,那你们高考怎么办?”
秦北栀笑着拍她:“也不是不上文化课,这个学期就在附近集训,每周还是会回来补习几天,暑假才会开始封闭式训练,那时候才是真的不来学校了。不过也没多大事儿,不上课又怎么了?上不了课,我回宿舍自习呗!”她说,“学姐学长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可以,我也可以,我不会落下功课的。”
“可我们要这么久见不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