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说了她不知道秦北栀对这个过敏啊。”
“那谁清楚?那个学霸班的女生不是信誓旦旦说刘青知道吗?况且刘青会这么做,你惊讶吗?我反正觉得挺正常的,她又不是头一天这么坏……”
几个女生讨论八卦投入得很,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少年。
余宙原本只是下来搬个书回班上,却在听到这些的时候怔了一怔,站了许久。实话实说,他从没想过女孩子之间会有这样的事情,上一回看见类似的情节,还是在陪外婆看的某部宫斗剧里。
但这份震撼不过瞬间就消失了,想起冲动出手的林清颂,余宙骤然有些担心。她的聪明劲儿好像都用在了学习里。除此之外总是直来直去,说白了就是个会读书的小傻子。
大概是陷入自己的想象里,余宙做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每一种猜测,他都觉得林清颂这么下去要吃亏。
余宙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林清颂每回在气头上都会失去语言表达能力,不是一句话反复讲,就是气急了直接动手。这一点很不好,首先容易伤人害己,其次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当他回教室拿了手机敲开办公室门时,正巧赶上办公室里林清颂被气得跳脚,她们的争论点卡在了「刘青到底知不知道秦北栀会过敏」上边。两个女孩子都死咬着,一个坚称不知情,一个说对方肯定知道。
“老师,我想自个首。”
余宙这一路是小跑过来的,他微微喘着,头发也有些乱。
这一边的麻烦还没处理完,另一边又来了一个。
摆摆手示意刘青和林清颂先停下,田老师揉揉额头抽空搭理了余宙:“你来自什么首?”
“学校里不让带手机,但我带了,我错了。”余宙这个错认得理直气壮,说完就拿出自己的手机,不等田老师搭话,自顾又道,“但我想给您看个视频。”
田老师明显不解。
余宙却条理清晰地解释道:“这个视频是我们班十一聚餐时候的,当时那位同学也去了,我……我本来想拍一些班上同学玩闹的片段留着纪念,把手机架在那儿,好巧不巧,就拍到了林清颂说秦北栀过敏那件事儿。”
他一边点了播放,一边开口说:“当然我也清楚,不论如何,林清颂打人就是不对,冲动莽撞,还违反了校纪校规。但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相比起来,我觉得在学校里玩这种手段更可怕。”
刘青站在一旁,背脊有些僵硬,她攥紧手里的小瓶子,因为力气过大,指节轻微发白。
“然后,我听说艺术班要划几个重点学生出来冲击电影学院,貌似之后的集训会差别训练,而考核就在今天下午。我不太清楚这里面有没有存在竞争关系,但推理小说里类似的桥段很多。”他说着,顿了顿,“其实我没有证据,如果和这个无关,就当我乱说的。这位同学,不好意思。”
这番话说出来,刘青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在瞎说什么?你这是诽谤!你污蔑我!”她转向自己班主任,“老师,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再说了,那个视频能证明什么?对,也许她是和我提过,但我不记得啊,我就是不记得,我……”
“好了。”
刘青的班主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本来也就是在说你们打架的问题,问个起因还能生出这么多东西。”
有些东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信也不对,不信也不对。
孩子们的事儿,最不好处理。
另一边,田老师把余宙的手机还回去:“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没收了。”
意思是这次就算了?
余宙拿回手机,心里满是诧异,他原是带着手机被收的心理准备来的,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好事,田老师把手机还给他了。
将它揣回兜里,余宙总觉得自己似乎白捡了一个手机。
但他面上依然冷冷淡淡:“老师,林清颂先动手是不对,但我觉得如果要处理或者处分,刘青必须一起,归根究底,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再说,这大冷天的,您不觉得她弄这么一瓶子薄荷水喷人家桌子很奇怪吗?”
刘青咬着嘴唇正要反驳,随即收到班主任的冷眼,她一愣,很快噤声。
“证据呢?就凭你这几句主观的揣测?”田老师觉得头疼,“更何况谁说要处分了?”
少年人血气方刚,也因此总是莽撞。
“按校规来说,打架斗殴是要通报批评。但她们没那么严重,不过是同学之间的不和,正常摩擦而已。”田老师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了,当然会护着学生,“现在事情也说清楚了,是场误会,老师希望你们还是能够握手言和,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