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支支吾吾不好说,整个人都稀奇的扭捏起来。
此时一名扮演史思明的小生上台,薛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生不放。
即便是厚厚的戏妆也掩不住小生绝妙的五官,他身量修长,动作间风流韵致,一看就是个绝世美人。
林隽无语,薛蟠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等等,那位小生不会是柳湘莲罢?
“你在看他?”林隽抬手指向小生。
薛蟠面色微红,点点头:“那是小柳儿,名字可真好听呐,看那身段儿,可不跟柳枝一般、”
对上林隽淡淡的眼神,薛蟠讪讪闭嘴。
还真是柳湘莲,看着不过十二三岁,又是个小少年。
“你可不要仗势欺人。”林隽告诫:“小心再被人整治一顿。”
薛蟠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挨过林隽两次打,他哪里还敢哦。
“我就是喜欢听小柳儿唱戏。”薛蟠痴痴道:“他们梨园子弟不容易呢,也不知有无受班主欺负?我多多的给打赏,小柳儿也会好过一些罢。”
林隽简直没眼看,你那是喜欢听戏?明明是馋人家身子。
等戏曲散场,林隽出门时又远远的见着贾雨村,他此时正满面含笑的与一名年轻人交谈。
京城太小了,也不知贾雨村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贾雨村受背后之人指示用石家人的扇子引诱贾赦,没想到贾琏却是个有决断的,临门一脚之际不知怎么挟制住了贾赦,还掏了一笔钱借给石家人缴税,此事到底未成。
如此贾雨村想靠背后之人谋个缺的打算也落了空。
他走在街上心中郁愤难言,想起自己少年便胸有大志,考取功名也是顺顺利利,却在官场上栽了跟头,被中伤攻讦丢官。如今放下身段只为谋个缺,却也这般艰难。
一时不禁叹息天要亡他。
正抑郁时一名年轻人兜头撞上他,贾雨村本不在意,摆手就要离去时却被年轻人叫住:“敢问您可是贾先生?”
贾雨村抬眼看去,并不认得这名少年人,随意点了点头:“公子认得我?”
年轻人笑起来:“我偶然在冷大哥处见过您呢。”
贾雨村疑惑。
“我们家与冷家挨得近,隔壁的赖家便是了,您这是?”
贾雨村心念一转,冷子兴隔壁的赖家——不正是荣国府管家赖大的家么?
他笑起来。
林隽将贾雨村抛之脑后,回家便发现贾母派来接黛玉的人正等在屋中。
他有些不开心,说好的黛玉在这边住几日的呢?
贾母身边的老婆子笑道:“老太太想姐儿想得紧,她这当祖母的一腔慈心,您体谅则个。”
林隽无法,只得先让她们接走黛玉。
黛玉念念不舍的与英莲作别。
林隽看着心疼极了,回到书房翻林如海的信,他早就去信林如海表明自己成婚以后将黛玉接到自家来,怎么还没有回信呢?
当即又给林如海去信一封,让他与贾母好好说说。
期间又有林隽陪贺秋回门,从林家慢悠悠的几步便走到贺家了。贺母见贺秋面色红润有光泽,显然婚后生活过得极好,总算放下心,说:“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回去了,你和隽哥儿好好过日子,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外孙。”
贺秋不舍:“怎么不再多住一段时间?”
“你爹一个人在家,也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还有你祖母,年纪大了我也不放心,你大哥身上的差事也禁不起长久耽搁,不回去如何是好?”贺母抚着女儿的背,殷殷叮嘱:“随时与我们写信,隽哥儿那孩子看着是个好的,两口子过日子就是要你让我我让你……”
没过几日,贺母一行人便乘船回了青州。
林隽也休完婚假开始上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知林如海是不是与贾母沟通不畅,始终没有正面回复林隽黛玉的归属问题。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时间接触,但贺秋爱极了伶俐可爱的黛玉。
这日,她与英莲一起逛街,买了些新巧的首饰绢花儿,想着给黛玉带一份,顺便也去看看她,便与王熙凤下了拜帖。
因着之前有作傧相的情分,加上贾琏与林隽要好,贺秋与王熙凤处得也跟姐妹似的。贺秋觉得王熙凤爽利有趣,凤姐儿亦觉得贺秋豪爽不扭捏,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凤姐儿接了帖子,次日贺秋便带着给黛玉准备的东西上贾家去了。
先在凤姐儿处呆了半日,王熙凤一颗玲珑心,见她心不在焉,便笑道:“你不住往外看什么?罢罢罢,我知道你嘴上说是来看我,还不是在我这儿搭个跳板想瞧林妹妹呢,走吧,我送你过去。”
贺秋也笑起来:“到了府上,总要去拜见拜见老太太,妹妹现在还是住在老太太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