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谣冷声问她：“姑姑，清醒了吗？”
“你......”纪牧岚恼得浑身发抖，想要冲上来时却被李震军拦住了。
整个客厅陷入一片剑拔弩张的寂静之中。
洛知南站起身，半截身子护在简谣身前，冰冷的目光在纪牧岚的脸上流转：“我会尽力保证这件事不对公司造成影响，这个你大可放心。另外，所有的损失，我会兜底。”
一旁的纪老爷子沉着脸：“不必了，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我们纪家的损失断然没有让你来承担的道理。”
“就让他承担吧。”简谣看向爷爷，声音平静：“当初我们拉了洛家一把，现在让他拉我们家一把，就算扯平了。从此...”
她顿了顿，才又开口：“从此，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洛知南唇角扯出一丝苦笑，浑身的毛孔都叫嚣着绝望。
纪老爷子好半晌才重新开口：“婚都离了，你们再住在一起也不合适。那你就搬回来住吧。”
简谣：“不用，我在工作室附近租了房子。”简谣浅声道。
“租房子？”纪老爷子听得一阵皱眉：“不行！你搬回来住。”
简谣反驳：“这儿离工作室太远了，我现在住的那个地方还不错的。”
纪老爷子不悦道：“什么不错！我和你奶奶是死了，还是养不起你了？你还跑去租房子住？”
情绪敏感的纪老太太早在一旁抹起眼泪，闻言也附和：“是啊，搬回来吧谣谣。”
简谣鼻头猛然一酸。
爷爷奶奶从不掩饰对她的偏爱，就算她任性闯祸，他们也不会怪她，而是心甘情愿地为她收拾烂摊子。
而她，都二十五岁了，还在让他们担心。
一旁一直沉默的纪牧琛替简谣说话：“爸，她不乐意回来就随她吧。”
纪老爷子闻声叹了口气，说：“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了。”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往楼上走。
简谣知道，爷爷是生她气了。
她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奶奶拦下。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挤出一丝苦笑：“今天就先回去吧。”
简谣只得点了头。
走出纪家老宅的时候，外面一片白皑皑。
下雪了。
简谣站在雪地里，望着看不见尽头的白色，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兵荒马乱的梦，累得很。
洛知南撑着把伞走到她身边：“我送你回去。”
简谣摇头拒绝：“不用。”
“对了。”她侧目看向他：“现在爷爷奶奶也知道我们离婚了，我觉得我们以后没必要再见面了。”
“谣谣，我...”洛知南眸色复杂，抬手想抓她的手，却扑了个空。
恰好纪牧琛走出来，简谣径直朝他走过去，说：“小叔，你送我一程吧。”
纪牧琛抬眸看了眼一脸落魄的洛知南，还是同意了。
“行，我送你。”
简谣没有再回眸看洛知南，跟着纪牧琛走向他那辆骚气冲天的大红色保时捷。
车上，纪牧琛手握成拳状，放到她面前，问：“大侄女，采访一下啊，公开离婚后心情怎么样？”
简谣瞪他一眼，说：“滚！”
纪牧琛在她头顶轻捶了一下：“没大没小，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
他话音突然一顿，微抬下巴示意简谣往后视镜里看。
“什么啊。”简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后视镜里，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安静地在他们车后行驶着。两辆车之间的车距不算近，偶尔有车插进来，又被超回去。
从始至终，那辆迈巴赫始终都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后面。
简谣垂下了眸。
纪牧琛问她：“真不准备和知南和好了？”
简谣浅笑：“离婚手续都办八百年了，还和什么好。”
“算了，你们的事我也懒得管。”纪牧琛一笑，对她说：“你手边的柜子里有份合同，拿出来。”
简谣掏出来一看，是份购房合同：“你又买房了？”
她随手翻开，发现购房合同上写得竟然是她的名字。
纪牧琛说：“我去你住的那个公寓看过，那破地方也是人能住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回去和你爷爷奶奶住，就买了套精装修的公寓，离你那工作室也不远。家具什么的这几天才添置好，你找时间就搬过去吧。”
简谣刚要感动，就听见纪牧琛自卖自夸道：“对侄女我都这么好，你说你小婶将来得多幸福啊！”
快到眼眶的眼泪，就又被他这话给逼了回去。
汽车抵达她公寓楼下，纪牧琛停了车，那辆迈巴赫也跟着停了车。
纪牧琛瞥了眼后视镜，扭头和简谣说：“你和知南好好谈谈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简谣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纪牧琛直接踩下油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