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简谣喊了声。
洛知南掀了掀眼,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跪在了纪老太太的面前。
简谣惊呼:“洛知南!”
洛知南的骨子里始终有股孤傲的气质,无论何时他都不会忘记维持自己的风度形象。可此刻,他丝毫不顾及形象,像尊孤独的雕像,坦然地跪在那里接受审判。
简谣快心疼疯了。
她揪紧纪老太太的衣角,快要哭出来:“奶奶......”
纪老太太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客厅。
纪老爷子也是长叹一气,轻声道:“起来吧。”
“其实我们两个老人都知道拗不过谣谣,叫你来无非也就是要个态度。”纪老爷子淡声道:“只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负了她。”
洛知南坚定地点头:“一定。”
“行了。”纪老爷子缓缓站起身,对简谣道:“知南刚出差回来,估计你也不乐意和我们老两口吃饭,我就不留你们了。”
简谣闻声,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从纪家老宅离开的路上,洛知南把车开得很慢,路过一个公园,简谣让他停车。
“我想下去走走。”
洛知南把车停到一边,陪她下了车。
简谣主动攀住他的手臂,慢慢地往前走。
“洛知南,那些东西你都什么时候办的?”
“我们办了离婚证后不久。”
简谣惊讶地看着他:“这么早?那万一我找了别人,你不亏大发了?”
“嗯。”洛知南揽住她的肩头,语气变得轻松不少:“所以我很庆幸,你没有找别人。”
简谣依偎到他肩头,轻声问:“洛知南,你怎么这么有信心,我爷爷奶奶最后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说起来很无耻。”
简谣抬头看他,洛知南注视着她轻声道:“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简谣松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没有反驳,只是咬牙切齿地说:“是啊,我爱你,我从十五岁就开始爱你了。所以无论怎样,到最后都是我输。”
她有些不悦,故意加快了脚步。
洛知南淡淡一笑,攥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人拉了回去,从身后拥住了她。
“不对。”洛知南紧紧地环着她,极其认真地说道:“这一次,你会赢得彻彻底底。”
一阵风袭来,吹乱了简谣的秀发。她心里某处不知名的地方,也因为这阵微风,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远方的太阳朦胧,天空也显得有些昏暗,路边的树枝光秃秃的,只有几片枯叶挂在上头摇摇欲坠,简谣这才惊觉冬天来了。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转过身把自己埋进洛知南的怀里:“洛知南,我手冷。”
“那放我口袋里。”
简谣听话地把手塞进他的口袋里,却摸到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你口袋里装得是什么?”她好奇地拿出来看,洛知南顺势松开她。
是一个丝绒质地的黑色盒子,简谣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洛知南从她手中拿走戒指盒打开,露出里面那枚精致的钻戒。
“谣谣,我在丈夫这门功课上挂过一次科,但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相信一定能通过补考,做一个优秀的丈夫。所以...”他取出那枚钻戒,轻声问她:“你愿意再嫁给我一次吗?”
简谣愣在了原地。
她从十五岁就日思夜想的画面,终于真实地呈现在眼前。她却惊奇地发现,自己不像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是有种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充实感。
她愣愣地盯着洛知南,好半晌才想起来把右手递给洛知南。
直到他庄重地把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上后,简谣才后知后觉道:“洛知南,你的求婚仪式是不是太寒酸了?”
“有些突然,本来准备下周的。”洛知南拉着她的手,虔诚地吻了吻那杯戒指,道:“可是我,等不及了...”
简谣心中微颤,她下意识仰头吻向他的嘴角。
四目相对,洛知南漆黑幽沉的眸子内有某种异样的情绪在汹涌翻滚,他轻轻捧住简谣的脸,认真且温柔地含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接吻,天边的太阳逐渐躲到云后,一阵狂风咋起,天空竟飘起了絮絮雪花。
有些人,是注定要一路走到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