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李霂白虽然是近几年来青鸾山武功最高者,可我听闻,他的轻功与剑法比较,略逊一筹。再者,他们道士下山,为何不带佩剑?想来那人并不是李霂白。”
“有道理,有道理!那二人既不带佩剑,也没有随从,我倒想不起来有谁了。”
这时,突然有人冷不丁来了一句:“该不会是柳飞莺那个大魔头吧?”
话毕,店小二的茶已到。
众人打了个激灵:“柳飞莺?不会吧!”
“听闻他现今在苍南宫,被晏宫主制得服服帖帖,还流传他什么被打哭了。”
“呸!活该被打,就应该一剑刺死他。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该死!”
众人静默:………
“冷兄莫激动,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来寻仇可如何是好?再说他崆雾峰门下弟子众多,个个堪比罗刹鬼似的,我劝你啊,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切,我怕他?我反正听闻,他如今已是个废物,连噬心剑都无法召唤。还成了个喜好男色的断袖,整日勾引晏宫主。好在晏宫主意志坚定,心中只有剑修。这今年的武林大会啊,想来应该是他夺下魁首了。”
众人附和:是啊是啊……
楼下谈话,被躲在门口的柳飞莺偷听了个遍,他摘下斗笠,恨得牙痒痒,看着门缝外的栏杆狠狠道:“放屁!都是放屁!我才不是什么废人,我武功盖世,乃是整个江湖武林都为之一振的敌手!等我取得武林大会的魁首,通通将他们抓回崆雾峰关起来,给我做一辈子仆人!”
他用力抓着门板,又道:“什么传闻,四处乱传!我何时是个断袖了?我何时勾引晏江澜了!我何时喜好男色了!荒唐!无知!可笑!”
一番吐槽下来,他恍然觉得嗓子都哑了。负气准备转身,只见晏江澜端着一盏茶走到他身后道:“歇歇罢,跟个泼妇骂街似的。”
柳飞莺:“……”
他乖乖坐下,一口干完杯子里的茶道:“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瞧不起我?”
晏江澜滞道:“我从未看得起过。”
柳飞莺将茶杯用力放在桌上,生气道:“我就知道!你整日羞辱于我,我就不应该问你!”
晏江澜忽地哧笑:“开个玩笑。”
柳飞莺:开你大爷的!
门外响起敲门声,店小二喊道:“二位客官,饭菜来了!”
晏江澜迅速捡起斗笠,戴在柳飞莺头上道:“进来吧。”
店小二推门进来,又提了壶热酒来:“这是本店的招牌菜,盐水虾,扬州老鹅,蟹粉狮子头,还有一道清炒脆藕。这些啊,都是我们本地人最爱的美味,二位尝尝!”
柳飞莺呼道:“扬州菜,不错啊!我还没有吃过正宗的扬州菜呢!多谢了啊!”
店小二嘿嘿的笑了两声,晏江澜又从口袋掏出十钱铜板给他:“晚上打些热水来,我们要沐浴。”
他高兴的接过:“好嘞!二位公子慢用!”
等他合上门,柳飞莺迫不及待的取下斗笠,拿起筷子就要开吃。
晏江澜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好像把刚才外面哪些人的话一下子都给忘了似的,没心没肺的开始吃菜。
“快吃呀!待会凉了!我自从上了大学后,好久没吃过扬州菜了,害,真想念那个时候。”
“大学?”
“哦…就是…就是读书的时候,上学堂。晏宫主有所不知,我从小就爱读书,文采好得很,不过后来去学唱歌了。”
晏江澜眨眨眼:“哦?是吗?你还会唱歌?”
柳飞莺停下手:“哦!哦…那个,我就开玩笑的,我那会什么唱歌啊,瞎说的,晏宫主别放在心上,快吃菜!”
说着,他夹起一片脆藕,放在他碗中。
晏江澜见他吃菜时唯有一道盐水虾没碰,于是问道:“你不爱吃虾?”
柳飞莺含着饭摇摇头:“不爱吃,那玩儿意太难剥了。”
晏江澜将蟹粉狮子头与盐水虾换了个位置,把虾放在自己面前,净了手开始剥虾。
虾壳被去掉,一只肥美的虾便剥好了。他沾了沾酱油,轻轻放进柳飞莺面前的碟子里。
柳飞莺看着面前的虾,心中一紧,眼眶忽然湿润起来。
柳飞莺:他…居然,给我剥虾?从前都是妈妈给我剥虾的,我都许久没见到他们了。真想他们啊!
想着想着,柳飞莺看着虾突然落下眼泪。
晏江澜正在剥第二只虾的手停顿一下,抬眼看着正在一旁吃着虾的柳飞莺流下眼泪。他瞪大眼睛,有些慌乱。
晏江澜:难道我给他剥了一只虾他就如此感动?
他放下第二只虾,默默为他续上一盏茶。
柳飞莺:呜呜呜,我想妈妈了,我想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