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眼里带着狐疑,任谁听到这么玄乎的解释都不太信,她又不是一定要知道,明明是牧迟青先来让她猜的,等她猜完了,不给答案也就算了,偏偏还要用这么假的答案来敷衍她。
时安鼓了鼓腮帮,小声嘟囔了道:“小气。”
声音精准无误的传到牧迟青的耳中,他表情一顿,讪讪地摸了把鼻尖,感觉自己的说辞确实不可信,像是在哄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不过牧迟青却也没有再解释什么,既然安安不信,那便当是上天允诺他用以寻找神明的特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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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念了一夜的安安◎
冬日阴冷, 地牢里虽没有寒风,却更是难熬。
刑具上的人垂头披发,一动不动, 似乎已经没了生气,若不是被身下的木架撑着, 此刻早就倒下去了。
看守地牢的狱卒捏着鼻子,吩咐手下人把人弄得稍微干净点, “把人泼醒, 宁康王亲自来审,别污糟了殿下的眼睛!”
一连三日无休止的审讯,便是个汉子也熬不住,更何况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狱卒只知道这人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具体如何审讯是林镇林将军带人亲自执行的, 据说上刑时的惨叫十分凄厉。
寒风猎猎, 吹得衣带不住交叠翻飞。
林镇跟在牧迟青身侧,一时缄默,他这几日都在地牢, 是他大意带回来的人, 自然由他来审问。
能审出来的东西已经全部问出来了, 和此前他们查到的差别不大,一国细作, 审完没了价值, 按惯例该直接处死,但他留了对方一口气在, 毕竟那位安姑娘还是殿下的人, 他不敢妄定对方生死。
林镇把几叠卷宗摆在案头, 禀报道:“殿下, 这几日审出来的东西都在这儿。”
此前,他请示过殿下,要不要口述汇报审讯出的东西,被殿下拒绝了,他总觉得殿下并不怎么在意这些审出来的东西,只是借此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罢了。
牧迟青神色淡淡地扫了一眼,道:“把人带来,你可以退下了。”
林镇抱拳告退:“属下遵令。”
被连审三日的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半张被毒粉毁掉的脸隐在发间,余下的半张完好的美人面依旧光洁漂亮,哪怕是林镇,上刑时也不敢动这张脸,叫人焊了半张铁面具罩住,直到前一刻才取下。
一眼看过去,除了唇色过于苍白外,并无什么异常,大小细碎的伤尽数藏在衣袍下,只是站不住。
索性也不需要她站,到了这儿,只需要跪住就行了。
膝盖上的伤让跪在地上的人不住打着颤,她竭力表现出乖顺的样子,刻意展现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庞来,讨好地朝上首的人望去。
这间屋子比起其他用刑的地方,显得格外整洁干净,与地牢格格不入,甚至还能闻到一丝熏香的甜腻味道,可四周乃至墙上挂满了可怖的刑具。
她只看了一眼就瑟缩着不敢再看,今日能不能活下去全凭牧迟青的一念之差,她此刻能利用的便是这半张完好无损的脸。
牧迟青托着腮,抵下太师椅的扶手上,坐得有些随性,似乎今日的目的并不是要再审出些什么来,而是随意与人闲话,只是对方没有客人应有的待遇罢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面害怕一面要好的模样,看着对方骨缝里压不住的细颤,唇角挑起满含愉悦,欣赏了片刻,终于开口道:“孤似乎从没听你提过自己的名字。”
牧迟青声色如常,甚至因为心情甚好,听上去还带着一丝笑意,让人产生一种可以依赖的错觉来。
跪在地上的人脑子这一刻转得飞快,准备凝神编出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名字来,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姑娘,这个称呼只是身份上的掩饰罢了。
然而还没等她深想,下一刻,听见牧迟青薄唇轻轻一碰,吐出两个字来:“连玉。”
原本勉强跪着人猛然一颤,像是瞬间被抽去了全部的骨头,瘫软在了地上。
她惊惧地看向牧迟青,双手捂住喉咙,发出几声嗬嗬的响声,似乎有话堵在喉间,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哪怕林镇连审了三日,她也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这个名字,连玉不是她的本名,是文渊宫里的管教嬷嬷替她起的,原是带着美好祈愿的。
此刻从牧迟青口中说出来,却像是击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玉慌乱中看见桌上放着的一沓纸,她知道那是什么,是哪个叫林镇审她时记下来的东西,当着她的面记下来的,她浑浑噩噩地想,是不是自己有一刻放松了神志,胡乱中说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