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眠抬头望着他,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仿佛希望将自己力量通过手心的温度传递重新温暖江聿曾经受寒冷的心。
江聿感受到白梦眠无声的安慰,轻声叹息:“江弘恩其实对我不错,时常把我带在身边亲力亲为悉心教导。可他终究只是江烟和江尘的父亲,不是我的。”
白梦眠虽没有经历过这样复杂的家事,但依然能够感同身受。
她想了想,道:“你听过这样一种说法吗?我们人生来从属的家庭关系,是无法逃避和选择的。但朋友和爱人,却是我们能够亲手选择的亲人。现在你身边有应田怀、邹斐,还有我。我们都是你在这世上亲自选择的家人,会一直支持你,爱护你,成为你难过时,伤心时,消沉时,想倾诉时,可以选择停泊的驿站。江聿,我的心,从今往后,无条件为你打开。”
江聿神情动容望着白梦眠:“你在我父亲墓碑前说的话,可要算数。”
“当然。”白梦眠上前一步,走近江承山的墓前,仔细盯着那张小小的照片看,“凑近仔细看,你和你爸爸眉眼长得很像唉。”
“嗯,胡叔也是这么说的。我父亲过世时,我才六岁。当时可能是怕我伤心,家里把他的照片全都收起来,后来家里人提起父亲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在我脑海中的印象也越来越模糊。但我依旧深深记得有一年我过生日,他在外地出差,风雨兼程赶回来,在零点之前带着礼物走进我的卧室。当时我哭闹完睡得迷迷糊糊,听见他坐在我床边抚摸我的额头,轻轻地说小聿生日快乐。”
“你爸爸一定是一位修养很好很有耐心的父亲,如果他还在世,一定会很疼你陪伴你一路成长。”
这样她的江聿可能不会经受那些寒冷冰霜,变成一个更加温暖的男人吧。
江聿深深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没有再说话。
白梦眠站在墓碑前,双手合十,闭上眼认真地在心底默祷。
虽然不知道以这种方式,在天上的江承山是否能够听到,但白梦眠希望江聿的父亲能知道,现在江聿的身边已经有人陪伴,他不再孤单一人。她是江聿的妻子,叫做白梦眠。她已经做好准备,往后的日子无论风和日丽,还是风雨侵袭,她都会与他携手共度,不离不弃。
江聿转头,见她闭着眼一脸认真地在默念着什么。
好奇问:“你跟我爸说了些什么?”
白梦眠睁开眼,冲他微微一笑:“这是我跟爸爸之间的秘密,不告诉你!”
他们十指相扣,在江承山的墓前又站了会儿,江聿向父亲告别,这才牵着白梦眠的手下山。
***
周雅若明天就要返回阿尔及利亚。
白梦眠实在舍不得姐姐,可她的姐姐心怀远志,她愿意送她飞翔。
趁周雅若离开前,白梦眠喊上娅娅一起给姐姐办饯行宴。
下班前,徐一娅蹿到休息室找到白梦眠,忽然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
白梦眠刚换下舞服,转面见她这副表情:“你表情奇奇怪怪,一定没什么好事。”
“嘻嘻,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徐一娅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
白梦眠虽不解,但出于信任凑近她把耳朵递过去。
徐一娅在白梦眠耳边说了她的计划,白梦眠“啊”了一声。
徐一娅赶紧道:“机会稍纵即逝,等你姐姐回去阿尔及利亚,非洲那么远,下一次回来说不定又是一年后。难道你就不想趁这个机会,彻底把之前的心结打开?”
“可是……应该没必要了,之前我试过他,他早就分的清楚。”
徐一娅一脸无所谓表情,吹了声口哨:“主意我已经提供了,做不做随你喽。”瞥见白梦眠表情有一瞬动摇,徐一娅又继续吹耳边风,“机会只剩这最后一次喽。”
“唉,行吧,我去跟姐姐说。”
白梦眠打定主意,从柜子里拿出手机。
***
江聿下午接到白梦眠信息时,正在开紧急会议,实在抽不开身。等结束会议赶来酒店,推开包厢门时,只见徐一娅独自坐在里面。
他问:“白梦眠呢?”
“哈啰,江总。”徐一娅朝他挥手一笑,“你老婆有一份惊喜要送给你,正在准备中。”
“惊喜?”江聿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上一份惊喜已经令他魂牵梦萦,这次她又为他准备了什么?
徐一娅飞快地低头给白梦眠发去消息。
不一会儿后,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包厢门再次被打开,江聿闻声望去,门外站着发型、衣饰、鞋子,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他眯起双眼,盯住其中一人问:“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