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设计师的名气和一个普通人有没有编制一样重要。
“这些甚至无关你,就算没有你,我的目标也是这些。这个念头,在早到我毕业的时候,就有了。或者说,这是设计师的宿命。”
“很抱歉之前让你担心我,精神绑架你。”
“你问我结婚,说实话我有点害怕,一方面,费伯伯还没同意我们,回去文城又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一方面……”
“我刚毕业,真的不想一头扎进婚姻里。”她想说婚姻这趟浑水里,又觉得不妥。
最后她抬起眸子,被风吹红的小脸,在车里密闭昏暗和贴着男人的温度下,又染上了红晕。
车里没有其他声音,只有两个人的心跳。
语气像在问,又不是。
她说——
“费闻昭,你等等我好不好。”
话语刚落,她前一秒还在怀疑自己的感情,这一秒,她又主动去探求肯定。像是自己对感情的犹疑变成了不忠。
于是她仰头索吻。
没有回应。
许久,她都以为会被否定。才听费闻昭紧了紧抱她的手后,问得淡。
“如果我说好,那要等多久?”
“一两年?如果教授会给我提供机会,我觉得自己应该没问题。”
“你想要什么机会。”
“比赛?”
她回得语气都弱了些,心里焦急,不知道自己怎么更好地阐述。毕竟比赛名次这种事情,太不可控,放在感情里,更像是没有尽头和答案的钓着他。
一时间,二十岁的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去平衡这件事。
二十五岁,永远是年轻人的分水岭。她站在这边,满脑子梦想价值,费闻昭站在那边,只想和爱人共度余生。
可是余生谁又说得准,哪怕他说得准,她明显还是初生牛犊的心性。
还不如共度良宵。
这沉默又游离在两人之间,棠鸢没了底气,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过分自私了。
心里的傲气和执拗不允许她低头。没什么错,只不过是单纯地年龄不合。
她刚想起身在旁边坐好。
费闻昭的声音适时响起,看女孩的睫毛轻扇,喉结上下滚动。
“我尊重你。”
棠鸢被他的一句话惹得开始自责。知道彼此对未来的规划完全不一样,就像两个人之间有了沟壑,要慢慢填补。
可是费闻昭爱她,降低姿态跨了过来。
她又被按回身前,年轻的身体像最近几晚一样炙热,甚至更烫,衬衫下的脉络分明,还有每次她都想问的,要不要帮你。都属于她。
棠鸢无由咽了咽口水。
他的声音像洒落地板的珠子,敲在她的心上,次次心惊。
“棠鸢,我以前以为,颂风是你最好的选择,想方设法让你来,可能你还没发现。”
他像教小孩一样,给她讲道理。
“诺贝尔经济学得主科斯的理论你听过吗?”
她温吞摇头。
“简单来说吧,我们个人直接与市场交易的话,成本太高,而颂风是一个平台,把不同能力的人聚集起来,合作一件事,就可以用低成本的方式,短时间内获得让自己的能力变现。”
“工资嘛,我懂。”
“嗯,但是如果你与市场交易的成本,低于颂风,比如你自己拥有稳定的客源,客户直接对接你与你交易,而不是通过颂风,你就不需要再依赖这个平台。”
“所以你同意我辞职?”
棠鸢傻傻问出来。
“还想着辞职呢?借颂风去大胆发挥,获得粉丝,让消费者有印象,可能要比你说的比赛靠谱得多。但要你自己努力。”
“费闻昭,我像是在薅你的羊毛,哈哈。”
果然是一只绵羊,她想。
连市场资源都愿意给她。
“回去把你之前设计的作品,挑一些满意的交到宣传部门。”
“啊?可以吗?汉服展用吗?”
她眨巴着眼睛。
“有什么不可以。汉服展不是我办的吗?”
“对哦,那这样会不会太明显,别人说我走后门不公平啊,尤其是耿晨晓那个家伙!”
“勉为其难,他的也一并展出。”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一碗水端平。”
棠鸢笑着在怀抱里扭身子。
被温暖包围到又起了坏心思。
她在真皮座椅上跪起,腰贴向他的腹,就那样在腿上跨坐下。
看他靠得慵懒,眼里都是笑意。
好多次,她真想溺死在这份爱里。
“费闻昭,我不想等回家了,我现在就想……”
“想干什么?”
他后来,好像很容易就能有笑容。
棠鸢去捧他的脸,原来,清风明月都可以同时属于她。心里开始有升腾的欲。
“你再这么坐一会儿,别想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