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意冷冷勾起唇,果然是陷阱。
她二话不说跨上车,档数拉到最大,像风一般冲入机械厂。
“小心!”那些人被她这冲过来的气势给吓到了,纷纷匆忙避让开来。
她冲到广场中央紧急调转车头,轮胎在地上发出剧烈摩擦声,留下漂移的黑痕。
她没下车,而是直勾勾盯着跟在她身后缓缓开进来,然后停在自己车头前的卡车。
与此同时,机械厂的铁门被人拉了起来,铁门与轨道摩擦的坚硬声响划破寂静夜色,阻断外面一切,只剩下这座孤立在老城区的陈旧厂子,与十几号工人。
咯噔——
周意非常难得地,产生了荒谬的不好预感。
今天恐怕并不会好过。
卡车车前灯骤灭瞬间,她捏紧车把手,思索着是不是该想办法离开。
这是,厂房二楼窗口传来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
“我就说他一定会来,呵呵,果然没猜错。”
周意身形一顿,这纳北口音的普通话…..
居然是坤查!!
她终于下车,转身仰起头看向二楼。
二楼窗口站有四人,独眼的坤查、李崇明、一个尖嘴猴腮的陌生男人,还有本该对她来嘘寒问暖的岑津津。
他们表情各有不一,但无一例外都带着自信飞扬的狠色。
似乎…..想要把她截杀在此,不是想,是觉得可以。
头盔后,周意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来。
岑津津不来讨好自己却突然和坤查搞到一起,看起来她似乎觉得自己不重要了,所以连慰问都没有。
那么,是什么让她忽然改变主意?
她快速思考的这时,李崇明蓦地伸手掸掸西装领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语气不屑地放大声音。
“我还以为来的会是卞鸿宇,没想到居然是鼎鼎大名的death小队成员,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不在国外做你的承包商,为什么非要来南安插一脚?如果他给了你钱,我也可以给你更多。”
李崇明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这点,堂堂知名团队压根不差钱,何必来淌混水。
别跟他说他们这种团队是好人有良心,他们只不过披着正义的皮去做官方的刀与木仓,实际上杀的人不比他们少。
“嗯?”他慢条斯理发出质问。
周意其实很讨厌这种环节,反派大言不惭废话什么的,简直是自信过头。
过了许久,她缓缓出声,机械声音冷峻异常。
“人在哪。”
“在这。”
提到今晚正题,岑津津纯净漂亮的脸上难得一见泛出刺骨冷意,她拍拍手,像女王一样发布号令。
“老苗,把人放下来。”
闻声,身旁叫做老苗的尖嘴猴腮男子按下手中摁钮,随即厂房入口的吊车上慢慢放下来浑身是血的元存。
在看到元存这秒,周意拳头已经猛地攥紧,双眸中阴鸷之色突生。
他们怎么敢!
吴冲被倒吊着放下来,双眼紧闭不知是死是活。
他蓝色卫衣上全是刺眼夺目的血,更别提那张脸,几乎已经没有完好无损的地方了,而且,他的双手也被砍断了!
正常人从手指到手肘的那部分,空空如也!
隔着几米距离,隔着暗色头盔,周意都能将他手肘处参差不齐的碎肉看得一清二楚。
这群畜生,为了折磨他,是用钝器一点点把他的手和骨头磨断的!
这一秒被拉长成几万份,黑色挡风镜看出去的画面变得真实富有血色,那红让她呼吸逐渐急促起来,逐渐喘不上气。
好在,好在他胸膛还有着微弱的起伏。
操!
她死死克制住想杀人的心,猛地将车钥匙重新插回车子,一句话也没说。
“第一次看见你们产生愤怒的情绪呢,我得拍下来给窦真看看,不管你是哪一位,我想他肯定会开心。”
坤查眼尖看到她握紧的拳头,不禁出言讥笑。
他替窦真和death的人交手过几次,和道上传闻的一样,这群人就像机器人,绝对自信和冷静是他们的代名词,无论身陷险境还是死路突围,基本没有很大的情绪变化。
但今天,他发现他们也会恐慌。
原来,他们也有弱点?
他咯咯笑着,语焉不详:“这小子是你认识的人?你好像很紧张他,那如果我告诉你他骨头很硬,折磨了一天一夜都没死,你应该会很生气吧?”
说着,他又自言自语一句:“华夏警察都是硬骨头,最不喜欢拷问这群人,每次都要废不少功夫……呵呵。”
从他嘴里吐出华夏警察四个字,简直令周意作呕,他根本不配讲这四个字。
她脸色已经冷到极致,咬着腮边软肉控制根本不受控制的狠戾情绪,但始终神色静默,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