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锦只笑不语,她见状,倒是忽然想起一桩事来:“赏月那晚,咱们瞧见的那个男子到底有没有进咱们的院子。”
“没有。”桑锦摇摇头,“不过,他应该在院门口逗留了片刻。对了,婢子今日正巧在营中见到了他。”
陆英大惊:“那你可查出他是谁?”
“只一晃眼而过,婢子没跟上,明日婢子再找找。”桑锦欠身回道。
陆英略一沉思,突然笑了,冲她招招手。
桑锦凑过来,两人耳语一阵,散了。
因着李景清肩头被箭头擦伤,为防被人察觉,他便呆在营内,陆英则去了杜文海的营帐撰写舆志录。直到傍晚的时候,去探视了李景清。
入夜后的营区只有巡逻的侍卫,以及火把燃烧时发出的爆裂声。
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慢慢挪动,避开侍卫,而后挑起一处营帐的帘子一角,放了什么东西进去,又回头张望等候片刻,闪身摸了进去。
帐内没有点灯,黑漆漆地,男子摸索着前行,直到脚尖抵到了什么。
他缓缓弯腰摸索,凭着手感察觉是床榻,发出低沉的嘿嘿声,随即解起自己的衣袍来。
手落在被褥上头,摸到被子垄起的地方,他急不可待地扑了上去。
“别叫别叫。”他忽然一滞,怎感觉有些不对劲。
正愣神时,后方突然亮了起来。
男人扭头,看到一女子领着一群侍卫冲进帐来。顿时将小小的帐内塞得满满当当,火光也将黑暗驱赶得荡然无存。
男人看这阵仗,转头看看自己身下,垄起的被子下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人,而是另一床被子。
中计了。
“陈大将军,看这架势发生了何事,不必拷问便可知了吧。”桑锦十分嫌弃地瞟了男人肥腻的身子一眼,说道。
桑锦身后的陈林棠没吭声,只扬扬手,后方的侍卫立马上前,将男子拖起来,扯下仍覆在脸上的黑巾,而后一直拖出了帐去。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我,我是走错了营帐,我走错了。”
男子叫喊着求饶,全然忘了此处营帐靠得很近,他这几声叫唤,将好些人都吵醒了,连带惊动了圣上,派袁商来询问,随后男子被带至主帐外。
“说,你去女史营帐做什么?”陈林棠受命问询。
“我,我只是一时没看清,走错了营帐。”男子磕磕绊绊地说道。
陈林棠冷笑一声,接过了手下递来的鞭子,轻拍在掌心:“你当我眼瞎,侍卫的营帐在西,与你闯得营帐是截然相反的方向,这都能走错,我看你这眼珠子,不要也罢。”
说着,冲一旁的侍卫招手,作势要刮去他的双眼。
“不不不,大将军,我,我是……”男人不知如何辩解,喃喃说不出话来。
“怎么,叫你来的人没摸清我未在营帐之内,便让你冒险来辱我清白?”陆英说着,慢慢从远处而来,冲着帐内的圣人行礼。
男子看到衣衫妆容齐整的陆英,心中的肠子都悔青了。
“你也当真是可怜,是得了多少好处才霍着命的帮人办事,可人家是丝毫都没顾及你的性命,我那营帐又非我独居,且连我在不在帐内,他都没替你打听清楚?”
男子脸色铁青,慌忙之下语无伦次道:“他,他说你在……”
“还不如实招来?”陈林棠一脚踹在男人肩头,那人嗵的一声跌倒,随即又慌忙爬起身来。
主帐内的圣上披着明黄外袍走到帐门口:“若不如实招来,便砍去他的手脚。”
此话一出,男子哪里还扛得住:“圣上饶命,是贤妃娘娘身边的阮月,是她寻人来找我,说只要我碰了陆女史的身子,让她身败名裂,她便给我……”
“来人,去把阮月带来。”圣人实在不愿再听此人说下去,只觉污了耳。
而陆英不由看向桑锦,见她冲自己摇摇头。
须臾,阮月被人押来,随行而来的,还有贤妃,陆英看到李景清远远站着,只是摇曳的火光让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圣上,婢子是冤枉的。”
“哦,朕还什么都未说,你倒先开始喊冤了?”圣上冷笑,见贤妃走到自己身边,伸手轻拍拍她的肩宽慰。
阮月怔松,随即又道:“不管圣上因何事召婢子前来,婢子只能说什么都未做过。若有人说是婢子做了什么,或是指使了什么,那定是诬陷,一定是陆英陷害婢子的。”
第37章 谁是真凶
陆英看着跪在地上,拿手指着自己的阮月,不由冷笑。
“阮娘子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当真是一如既往啊。昨日明明是你推得我,掐我脖子要我命,却说是我羞辱你。今日你派人毁我清白又攀咬我诬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