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来得正好,陆女史做了糕点,殿下尝尝。”一番行礼后,吏部侍郎刘安亭端起七返糕送了过来,“我便借花献佛吧。”
李景清取了碟子里最后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看向陆英。
“诸位有口福了,陆女史进宫半年有余,我亦是前些时日才有幸吃到她做的糕点。现如今她不过来了集贤馆几日光景,各位就吃上了。”
一旁的太常少卿胡崇朗笑道:“那看来,往后殿下得多来咱们这儿了。”
李景清一手捏着糕点,一边迈步往内殿的方向走:“胡少卿说得有理。”
陆英在旁笑盈盈地听着几人的对话,察觉身后来人了,扭头见是阮月。
她的消息倒来得快,李景清方来,她便闻讯而至,再瞧她看向李景清时那爱恋的眼神,当真是遮都懒得遮了。
“殿下来了,那我去煮茶。”阮音说着,转身要往外走。
秋娘亦从内殿出来,抬眼看到李景清怔了怔神,行礼后打算收了茶碗出去。
就在此时,刘安亭突然捂住了胸口,在陆英的注视下,身子晃了晃。随即软倒,撞倒了书案,发出一阵巨响。
“刘侍郎!”陆英首先冲了过去,看着刘安亭呼吸急促样,忙将他身后的书案往旁侧推开,扶他躺了下来。
殿内顿时乱了,好在杜文海出来见此情形,立刻命王松派人去太医署,李景清只压着声同王松说了什么,便站于一旁。
陆英观刘安亭神色,见其气短而促,脸色略青,忙唤来内侍解了他领口的盘扣,将其脸往旁边侧了些,而她则起身退开。
“诸位,不知刘侍郎身患何疾,我们亦使不上力,咱们还是退开些……”她正说着,看到秋娘正要去捡被刘安亭撞倒桌子而落在席上的茶碗,忙出声呵止,“秋娘,莫动。”
众人目光都落于秋娘身上,看得她僵着身子一脸无措地站在那里,陆英冲她招了招手,将人叫到了身旁。
宫里不比外头,多得是明争暗斗之事,天晓得刘侍郎是自个儿有隐疾还是旁的什么,总之这里的东西都不能再动了。
“王松,你看着此处。”李景清也想到了,叮嘱道。
片刻功夫,内侍领着一行人进了门,陆英只扫了一眼就愣住了。
她阿耶也在,没成想在宫里头一回相遇,竟是在此等情形下。
陆父陆远山看到自家女儿亦是呆了呆。但随即回神,上前看了眼刘安亭的情形。
陆远山只是个医正,此回来了太医令和医监,自然轮不上他看诊,他只在旁写诊籍。
“殿下,刘侍郎应是误食了什么,在太医署的诊籍中曾记载刘侍郎不能食用杏仁,只不知方才他可曾食用过?”太医令诊治之后,便命人将刘侍郎抬至后殿,而后向李景清复命。
而陆英一听太医令这话,立刻明白今日之事怕是冲自己来的,刘安亭则是被无辜牵连罢了。
“我方才进来时,刘侍郎正在吃糕点,查一查便知。”
第18章 轻易解困
见阮月按捺不住跳出来抢话,陆英不禁笑了。
这不摆明此事她脱不了干系么,不过她如何设计给自己下套得,倒需好好想想。
说完话,阮月还热心地将两个碟子拿过来让太医令查看碎末。
杜文海看了得意扬扬的阮月一眼,转而目光落在陆英身上。
“嗯,剂量虽不大,但这糕点里应是掺了杏仁粉。”太医令查看之后,对着李景清说道,“不过……”
“我便知是你。”太医令话还未说完,阮月抢先发难,指着陆英道,“你定是因着刘侍郎只寻我做事而不寻你,怕一月之期满后他们选我留下,才对刘侍郎痛下毒手。”
她说着,双手抚在胸口处,后怕道:“得亏我今日来得晚,不然还不知你要如何污陷我。”
陆英在听到阮月开口时,便将目光落于一旁的陆远山身上,见他欲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忙冲他微微摇头。
“污陷?的确是污陷。”陆英意味深长地看着阮月,“就不知,是谁构陷谁了。”
不待阮月接话,她走到倒地的桌案旁,捡起茶盏。
方才秋娘急着要收走茶碗的举动让她上了心,眼下出了这事,可不得也查一查。
茶盏未破,碗底犹存着一些茶汤,两片茶叶。
陆英心中了然,返身走到太医令旁:“不若太医令再瞧瞧这碗茶,我怎看着这茶汤的浊物未免多了些。”
太医令接过茶盏,先拿银针试了毒,后再细细查看,而陆英目光一转,落在人群后彷徨失措的秋娘身上。
“这茶汤虽用浓浓的茶叶掩饰,但里头确实有杏仁粉。”末了,太医令给了答案。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纷纷落在秋娘身上,还无人发话,她就扑通跪了下来,惊慌地望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