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已经一片昏暗,只有幽幽几缕光亮透着窗帘照进来。
谢容与忍笑,“会不会太暗了?你能看清吗?”
姜矜不回答,目光即使在昏暗室内依旧显得清澈透亮,“脱。”
谢容与故作不解,“脱什么?”
姜矜抿唇,脸颊蒸热,慢慢泛出如桃花瓣一般娇艳的红晕,慢吞吞说:“脱裤子。”
“好。”谢容与眼角眉梢蕴着笑意。
他站起身,“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解开皮带。
姜矜下意识转身非礼勿视,后来想了一想,又坚定转回身。
半途而废不是她的性格。
她多么好强,即使再这方面也要压他一头。
她走到他身前,纤细漂亮的手指摸着他流畅紧窄腰线,缓缓探不去。
她仰眸,认真说:“虽然我不怎么会,但我会很小心的。”
谢容与按住她的手,低头吻她的唇,暗哑含笑道:“没关系,我会叫你。”
这个中午过得很美妙,美妙到谢容与完全忘记他鸽了一场视频会议。
高盛打电话过来,“您那边是断网了吗?”
断网只是说辞,全球高管都看到会议中场入镜的那只手,漂亮纤细,握住茶盏搁在书桌上。
再然后,不过一分钟,他们频频走神的大Boss就退出视频会议。
投资部总监跟他用一块钱打赌,他们大Boss鸽了会议绝对是去白日宣淫。
“没有断网,在哄太太。”谢容与道。
姜矜睡在身边,应该是吵醒了她,她睁着眼睛水汪汪看他,他心底一阵发软,挂断电话,让姜矜再睡一会儿。
姜矜却靠过来,气息清甜,“我不睡了,你继续说。”
她对工作有种天生的敬畏感,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工作,不管是她自己的工作还是其他人的工作。
谢容与伸臂将她揽到怀里,继续接听这一通工作电话。
结束通话,高盛拿了一块钱钢镚儿去孟初办公室。
“看来我猜对了。”孟初乐滋滋收了那枚钢镚。
高盛说:“本以为要天下大变,没想到皇后正宫位置稳固,当替身也不生气,咱们谢总真是好脾气。”
孟初捏着钢镚把玩,“不离婚才是对的,要是离婚,就是便宜林逾白了。再说了—”他笑了下,显得风流倜傥,“姜矜这样的女人,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老谢被当做替身,或许还觉得能当替身是他的荣幸。”
他想当,还没门路呢。
高盛深以为然。
听刚刚电话里的语气,他家老板哪里是觉得荣幸,分明是祖坟冒青烟一样的快活。
要是不让他当了,他没准真翻脸。
*
周一,曲致礼准时到达郁园。
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接姜矜上班。
铁艺大门缓缓为他打开,他踏进这个名振历城的第一名园。
主建筑是全套玻璃幕墙围成,院子里装饰有无边镜面水池、曲觞流水、风雨连廊,还有四季花开不断由专人打理的花苑。
曲致礼先惊叹下第一名园的美艳,而后缓步走入主楼台阶,智能双开门缓缓开启。
客厅里,先看到的是谢容与。
他恭谨颔首,“谢总。”
谢容与坐在皮质扶手椅上,水晶烛台吊灯光辉倾泻满身,他姿态散漫,唇角带笑,显得心情非常不错。
“坐。”他声线清润,语调温和。
不知是不是曲致礼的错觉,他总觉得谢总的黑色丝质衬衫有些发皱,限量版联名沙发似乎也有些杂乱,抱枕被随意丢在地毯上,跟客厅整洁简约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曲致礼心事重重坐下。
姜矜下楼的时候,曲致礼已经跟谢容与尬聊了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他度秒如年。
姜矜是人精,谢容与也不逞多让,他们夫妻两个都带着温和面具,不知道他们心底想什么便算了,偏偏连他们是否套话都听不出来。
说了十五分钟,曲致礼心神俱疲,觉得一会儿回车上可能应付不了姜矜了。
没办法,脑细胞死光了。
姜矜穿着白衬衣黑色阔腿裤下楼,一头浓密微卷的乌发被利落挽在脑后,衬衣束在腰间,显出几分干练的姿态。
下楼后,她快速瞥了眼谢容与,然后对曲致礼道:“走吧。”
平静的语气,一如从前,听不出情绪。
谢容与一拳掩唇,轻声,“矜矜,你忘了告别吻。”
姜矜眼眸蹭一下亮了,眼中透出三分怒气,“今天没了。”
曲致礼纳罕。
他家老板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天这愤怒明显的他都看得出来。
说完,姜矜几步走出大门,蹭蹭上了车。
上车后,她也不像以前一样询问曲致礼工作上的事情,反而一直看着车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