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牵住他的手,“要吃饭了,我们去饭厅吧。”
“你的那些回忆,不是忘了清理,而是刻意要保存下来,是吗?你还没有忘了他,对吗?”走到饭厅前,谢容与望着她,含笑说。
他眼角微有笑纹,眼底却一丝笑意没有,漆黑的瞳仁,深邃而冷静,像是要把她的种种伪装一层层剥离开。
姜矜手心发冷,她抿唇,在脑子里想着对策。
时间流逝很缓慢而静寂,静到姜矜可以听见院子里流苏树叶子颤抖的声音,冷风吹动花穗,发颤出细微的令人心惊的响声。
谢容与一直没开口。
他观察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她眉眼微垂,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眸中的一切思绪,神情看似波澜不惊。
“矜矜,沉默那么久,是默认吗?”他微笑问。
姜矜抬眸,眼神明澈通透,她说:“如果我真的记得他,我就不会刻意让人清理这些痕迹,留着恶心你不好吗?正是因为在乎你,所以我才会提前让人收拾好一切,所以我才会这么关心你的心情。”
她语调平稳,不疾不徐,用严丝合缝的逻辑编织一条华美的大网,网中的每根丝线,都是她最为甜蜜的谎言。
谢容与笑了笑,“矜矜,我们之间依然有谜团,这不可否认。”
说完,他伸手想牵住她的指尖,姜矜手指虚晃,躲开他的触碰。
“我生气了,你别再跟我说话。”姜矜避开他,挑开紫玉珠串织成的隔帘,抬步走入饭厅。
第10章 虚情
姜宅的饭厅很大,主桌是由整块小叶紫檀木雕琢,可以坐满十八个人。
十八个人也不过是来祭祖的姜家人的十分之一,是以能坐到主桌的都是姜家内部非常重要的核心人员。
姜堰本来是没有坐主桌的资格的。
在姜家,他暂时还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他找了母亲,让母亲把位置让给她。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跟姜矜套近乎吗?坐一张桌子上,更方便我给姜矜献殷勤。”
冯月珍狐疑看一眼儿子,虽然心底有所怀疑,但她还是答应了。
这几个月她已经看透了,姜矜才是姜家的未来,凭自己的傻儿子是争不过姜矜的,既然争不过,让他抱紧姜矜的大腿也挺好。
“去吧,别捣乱,多跟你姐姐姐夫学一学。”
冯月珍的位置挨着谢容与,姜矜就坐在谢容与的右手边。
坐下后,姜堰就跟姜矜隔空交流一番,他眼睛挤眉弄眼,像得了脑血栓。
姜矜侧过脸,避开他视线,脸色冷冷清清。
姜矜再生气也没当众给别人使过脸色,姜堰有点错愕,倒是谢容与转眸,瞧着姜堰,温声说:“刚刚我惹了矜矜不开心,你先让她静一静。”
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姜堰怔住了,脑子一片混乱。
不是?
刚刚露出马脚的不是姜矜吗?
不该是姜矜惹了谢容与不开心吗?
怎么现在又成谢容与惹她不开心了!
姜堰想开口问什么,但整桌子上都坐着老僵尸一般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他觉得有些拘束,一直没敢开口问。
吃了一会儿饭,谢容与出去接电话。
姜矜随即站起身,她优雅理了理裙摆,眼波不动声色传递给姜堰。
姜堰明白了。
在姜矜离席后,他随之也离席。
姜堰到院子里的六角亭等着姜矜。
六角亭挨着园中内湖,夜风吹过,除了凉爽还带着微微的潮湿,隐隐闻到荷花清香。
姜堰没有兴致赏荷花,因为姜宅的荷花也是白色的。
他对白色的东西不感兴趣。
站了一会儿,胳膊突然一痛,姜堰淡定转过身,姜矜就站在他身后,眼眸含笑,“我刚刚去后院看了看席面,让你久等了。”
内院招待的是近亲,后院招待的是邻里之间的远亲。
出于礼貌和继承人的身份,姜矜得去各种席面上敬酒一番。
姜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
“喝了多少啊?”
姜矜没回答,她有些柔和说:“不好意思啦,刚刚在饭厅不是故意给你脸色看得。”
姜堰不知道她吃错什么药了,说,“你今天怎么怎么温柔?”
“因为有事求你。”姜矜抿唇一笑。
姜矜把事情说完之后,姜堰一副“你疯啦”的表情。
“你要亲自投资林逾白的电影?!。”
他咬重“亲自”这两个字。
以前姜矜也投资林逾白的电影,不过她都是用别人做白手套。
“你不怕露馅吗?要是姐夫知道怎么办!你跟三合的那个大项目不要了?!”
姜矜道:“我觉得我跟林逾白之间出现了问题,我需要付出行动更正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