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矜过来,他眼前一亮,“你终于来了!”
姜矜走过来,站在一地白花上,不疾不徐说:“交待你的事,办妥了吗?”
姜矜交待给姜堰的工作就是清理宅子里她跟林逾白过去的回忆。
姜家老宅跟林家老宅挨着,两家比邻而居,小时候,姜矜没少往林家跑,林逾白也没少在姜家留宿。
几十进的大宅子里,到处都有他们的回忆。
“除了你房间里的画,该清的我都清了。”姜堰说。
石头上刻的字他抹去了,亭子里圆柱上写的情诗他也用油漆清掉了,连那两只叫“小白”“小金”的猫他都抱到自己家,更不用说姜矜房间里那些很明显的纪念品——他通通运回自己家!
除了画。
那些画是林逾白一笔一笔亲手画的,从姜矜五岁画到十八岁,一共十四幅,都挂在姜矜卧室的墙上,横亘姜矜最单纯快乐的岁月。
那些都是她从前最珍视的。
“我本来想摘下来的,但一摘下来,你的那几面墙就空了,而且还留着钉子印,看着很怪,我就没摘。”姜堰小声说:“再说了,那几幅画上只有你,又没有林逾白,林逾白也没有提字,姐夫应该看不出什么。”
姜矜不怪他,她叹息,“你小瞧他了,他非常聪明,你觉得他看不出来的东西他往往可以一眼看透。”
伸手揉了揉额头,姜矜无奈说:“今晚我跟谢容与住在你的春月堂,我的松泠苑你来住,就这样。”
京旭集团跟三合集团的合作正在关键阶段,她不允许有任何疏漏。
“奥。”
姜堰并不愿意住姜矜的房间,她是继承人,住得院子是在整个宅子的中轴线上,任何人只要逛园子都能瞧见她的院子,非常万众瞩目。
姜堰并不喜欢这样万众瞩目。
姜矜又问:“你什么时候改喊谢容与姐夫了?以前不都是喊“那位”吗?”
姜堰抿嘴说:“你都带他来祭祖了,在列祖列宗面前都承认他的地位,我还能不承认他?”
“再说,他也挺可怜的,不明不白被你当……”话音顿住,姜堰突然露出一抹灿烂地笑,喊了句,“姐夫!”
姜矜转头,见不知何时,谢容与已经站在她身后。
他微笑道:“来吃饭吧。”
姜矜向姜堰递眼神,用眼神示意,“他什么时候来得?”
姜堰无奈耸肩,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他们姐弟俩的一切暗搓搓的互动都被谢容与尽收眼底。
去饭厅过程中,谢容与侧眸,看着姜矜,温和询问,“一会儿,三爷爷要带我去看看你的院子,矜矜,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啊?!”姜矜还没说话,姜堰就瞪大眼珠,整个人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鸭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姜堰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说:“姐夫,我姐今天把松泠缘让给我住了,你要参观就去参观我的春月堂,别去松泠苑了!去了我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谢容与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岔开话题,“听说堰总已经接手京旭娱乐,上任之后,感觉如何?”
他温声,“谢某也有一项影视提案打算拍成电影,不知堰总愿意接手吗?”
“呃,我想想……”姜堰一时被他闹迷糊了。
怎么话题突然转到拍电影上了?
“钱的事不用担心。”谢容与垂眸轻笑,“谢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姜堰刚去京旭娱乐,也十分想做出一点名堂来。在工作面前,他瞬间忘记他身边的战友,“我去给孟总打个电话,跟他商量一下。”
孟总是京旭娱乐的CEO,姜堰的顶头上司。
姜堰拿着手机匆匆走了。
谢容与望着他背影,微哂,“上一次你们在姜宅见面,场面非常剑拔弩张,我以为你们感情不好,今日一看,姜小姐跟姜少爷倒是姐弟情深。”
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呢?
从他提出要去看松泠苑,姜矜就猜到他一定是把她跟姜堰的话都听进去了。
事已至此,姜矜只好道:“我跟我那位初恋是世交,从小就在一起玩,这个宅子我很久没过来了,有些东西我没清理干净,怕你见了不开心,所以我不想让你过去。”
反正他也见不着林逾白,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谢容与耐心听着。
听完,他微笑说:“矜矜,谁都有过去,我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姜矜微微松一口气。
堵不如疏,有时候,适当透露点真相反而能减轻他的怀疑。
谢容与平声说:“矜矜,我总感觉你有事情在刻意瞒着我,不仅仅因为你跟你的初恋感情很深。”
姜矜的心跳快了半拍。
她掐了掐手心,故作平静笑了笑,“不管我做过什么,现在你才是我的丈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