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个雪夜,头痛欲裂,情绪上头,她要一个答案。
盛铭洲被舒年的样子吓到,被深切的目光灼烫到,他有些不知所措,惯性开口,想到的词还是那三个字。
“好......”
“好朋友吗?”舒年抢先一步,她知道盛铭洲要说什么,却还是在听见的那一刻难道到一下子落下眼泪。
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舒年没忍住,她知道答案的,可是确认了,又像是被判了死刑。
盛铭洲完全没有想到,舒年会问的这么突然,更见不得她哭了,赶紧去哄,却一下子词穷。
他有想到,他们的关系早已经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却在被一下子询问的时候,彻底理不清了思绪。
对于舒年,他珍惜也与之共鸣着。
他再迟钝,也有意识到,那种愉快和舒服,很大概率是来自在一点点萌生的喜欢。
只是,不够确定,让他没有办法这样草率的开口。
就这样,相对无言。
雪还是下,越来越大,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地上就落了一层薄薄白色晶状物。
北京真的好冷,比东安还冷。
舒年没有用手去擦眼泪,被冷风吹干,脸上的皮肤有些痛。
“我上去了。”
舒年强撑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看着手里的零食,点心,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好。”
没有期待中的更多解释,盛铭洲默认了舒年结束了这个话题。
舒年往前迈了几步,进了大厅,盛铭洲看着她的背影,又多问了一句:“明天,你还来吗?”
没有回答,也可能是回答了他没有听见,舒年只是在原地停了两秒,很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酒店的陈设着的一切,中规中矩。
北方的屋子里供暖的,可舒年还是冷得厉害,甚至连去洗澡暖一暖的力气都没有了。
晕车的劲头还没有散掉,她恶心得厉害,吐了一次,从洗手间出来,眼睛里都是泪花。
挣扎着换过了睡衣,舒年钻进被子里,情绪失控,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掉。
好朋友吗?
这是多么亲切又伤人的词语。
可偏偏舒年,就稀罕做他的好朋友。
尽管是退而求此次,尽管只能看着他为别人伤心为别人高兴。
这就是,她苦心孤诣,为自己,为这场暗恋得到的结果吗?
抱着被子,她却没有哭出了声。
暗恋,那么小心翼翼,不敢喜欢得明目张胆,就连哭泣也隐忍到骨子里。
直到哭得筋疲力尽,睡过去。
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烧了过去。
可能是吹了风不太适应北京的天气,舒年头疼感加重,在被子里,不知不觉发烧到天昏地暗。
盛铭洲看着舒年上去之后,在楼下又站了一会,才坐了最晚一班的地铁回学校。
心情很差,满脑子都是舒年哭着看他的画面。
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个混蛋。
解释也没说出口,思绪也没有理明白。
一次失败的恋爱,已经足够让他清醒地意识到,感情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面对舒年,他又一次慌了阵脚。
盛铭洲深吸了口气,烦乱到了顶点。
回了宿舍,两个有女朋友刚甜蜜完,心情好得很,瞧见他进门还打趣这也是红鸾星动。
盛铭洲拉了把椅子坐在桌前没说话。
段晨瑞和周嘉誉看出不太对,问了两句也没有个结果。
“不会因为咱们今天在餐厅碰见了朱颜吧,但舒年应该不知道你俩的事吧。”
“她们俩是高中同学。”盛铭洲终于开口,泄气得很。
“我去,哥们,你这太狠了,羊毛还逮住一个只薅!”
盛铭洲本来心情就差,瞪了一眼段晨瑞去洗手间潦草地洗漱之后,直接上了床。
因为明天要拍毕业照,所以大家也都早早地上床休息了。
熄灯前,盛铭洲又接连给舒年发了两条消息,但没有始终没回复。
这一晚,盛铭洲失眠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同专业的同学都已经开始穿制服,准备下午的毕业照了。
盛铭洲又发了消息,告诉舒年具体时间,在想她应该只是睡得早还没起来,应该是会来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机毫无提示,偶尔跳出来消息,是指导员通知大家可以下楼了。
蓝天,白云,笔挺的制服和所有的人的飞行梦。
他们从这里起航,终于要飞上梦寐以求的蓝天。
飞行员,一个又酷又带着职业滤镜的词语。
背后是无数的辛苦,滚烫的热血。
丛夏和徐清雅都来了,来看周嘉誉和段晨瑞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