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的气氛很好,看得出,盛铭洲和室友们的关系不错,几个嘻嘻哈哈没完没了地开玩笑。
女孩子们倒是都安安静静,偶尔会喝一小口酒,聊一些美妆美食上的话题。
因为是那种不太吵的音乐餐吧,所以没有选包房,大家坐在靠近舞台正中央的那张大桌,好不热闹。
暖昧的灯光,悦耳的音乐,舒年感受到惬意,抬眼的时候发现盛铭洲也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
盛铭洲本身喝了酒,所以有点迷糊,朝着门口的方向看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直到对面的段晨瑞爆了句粗口:“卧槽,是我眼花了吗?那人是朱颜吗?”
声音不大,但是桌上的人都听见了,舒年也听见了,一眼看过去,确定无疑。
这么漂亮,人群中脱颖而出的人,怎么不是当年在胜一中学的校花朱颜呢。
盛铭洲捏紧筷子,没吭声。
室友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应该是察觉到了目光,朱颜朝这边看过来,显然也是认出来了。
一桌子的人,朱颜扫了一圈,都是熟悉面孔,包括舒年。
朱颜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吧,但是没有走过来。
盛铭洲点了下头,没说什么,目光很快就交错开落在了面前的菜上,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口菜。
朱颜也没多停留,和一起来的朋友,落座在了不远处的那桌。
舒年看着盛铭洲,饭桌上一时没有人说话。
盛铭洲又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扯了扯嘴角,牵强地笑笑,“你们看我干什么?吃饭啊。”
“吃饭吃饭。”周嘉誉先反应过来。
“我去个洗手间。”盛铭洲起身离开。
看着他走远,段晨瑞重重地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扔,“真是冤家路窄,北京这么大,这都能遇见。”
舒年没有噤声,她也没有想到,第一次来北京找盛铭洲,就能遇到朱颜。
张寻在桌下怼了一下段晨瑞,示意他别说了。
“你干嘛,还不让说了,你忘了当时盛铭洲分手时候那个鬼样子了,不吃不喝,疯了一样训练。”段晨瑞没想那么多,脑子没跟上嘴巴,想说什么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别说了。”张寻又提醒了一下,舒年还在场。
段晨瑞这才意识到,没再说下去。
舒年始终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默默地夹光了面前那盘烧豆子,死死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和波动。
鬼样子......不吃不喝吗?
舒年说不上来的难过,心塞得要命。
她想象不到她眼里阳光又温柔热络的盛铭洲,这样疯狂和消沉该是什么模样。
饭桌上的气氛一度有些冷,盛铭洲回来之后,才勉强回暖一些。
临走的时候,舒年也了趟洗手间,想着补个妆,平复下心情,谁知在洗手池边上,迎面碰见了刚进来的朱颜。
她还是和上学的时候一样漂亮,是那种俗世意义上标准的大美人。
鹅蛋脸,大眼睛,柳叶眉,白皙的皮肤铺着细腻的底妆,卷翘的睫毛,鲜红的嘴唇。穿着一件掐腰贴身的短毛衣。
虽然为了保暖穿了打底裤,但是遮不住又长又直的腿,顺着散开的百褶裙露在外面格外扎眼。
舒年下意识地想要躲过去,并不想与她正面接触,却被朱颜准确无误地叫住了名字。
“舒年!”
只好停下脚步,舒年应了一声。
“好巧啊。”
“你怎么在北京啊,我记得,你应该是......考到了上海吧?”
舒年抿了抿嘴唇,“是南京。”
“嗷嗷,不好意思啊,记错了。”朱颜不太在意的摆摆手。
“没关系。”
尽管高中就是同班同学,但是两个人本身不算亲厚,况且高中那会,舒年是班级里的小透明,除了偶尔会被数学老师表扬一下做出压轴题之外,基本无人问津。
“那你这是......来找盛铭洲?”朱颜问的很直接。
“嗯。”舒年平静地笑了笑,
因为靠得近,舒年能嗅到朱颜身上的香水味,是一种很淡的花香气,但却此时此刻却闻得她头疼,只想快点逃离。
“你们,在一起了?”
朱颜毫不掩饰地试探和问询莫名触到了舒年敏感的神经,她皱了皱眉。
或许是苦于没有女朋友这样光明正大的一个身份,舒年本身底气就不足,小声地否认。
“都和他室友一起吃饭了,还不算啊。”朱颜想到没想脱口而出,更多的是出于自言自语。
听在舒年耳朵里却尤为刺耳,又想起了刚才段晨瑞说的话。
盛铭洲这样好的一个人,在她这珍视得跟宝贝疙瘩一样,曾经却为朱颜那样难过和痛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