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爹,他们成亲那日喝得实在太多,还睡着呢。
他觉着他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对他这个新女婿还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叫了他去把他们家究竟得罪的是谁这事告诉他。
他猜得果然没错,他们家得罪的是年府,准确的说是年府嫡女,四贝勒府的侧福晋。
四贝勒府的四格格和七阿哥皆为这位侧福晋所出,四格格未满两岁便夭折了,这位七阿哥于这位侧福晋有多重要那还用说吗。
就连那位年老大人都旁敲侧击的问起了他老丈人是否精通小儿的疑难杂症了,可见这位小阿哥的病已是到了何种地步了。
他爹以为年老大人就是为了这事心烦,所以看见了他这个大夫就随口问了一句。
直到见到了那个来给他通风报信的病人,他这才知道那位年老大人应该不是随口问了他一句。
他应该是让人给那位侧福晋捎过话,那位年侧福晋虽然还没来请他,其实早就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了。
这人只说七阿哥病了,年侧福晋可能要让人来请他去给七阿哥瞧病,却又没说这位侧福晋的人什么时候会来,这下左右为难的人就成了他了。
他虽然自认医术精湛,可和御医们比无疑还是差了一大截的,七阿哥病了,年侧福晋不请御医,请他一个小医馆的大夫,这说不通啊。
他原本还犹豫要不要走,一转头刚好看见他那徒弟了,看见他这徒弟他就想起他闺女了,为了他闺女,他也得走。
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没有做错。他都逃到这儿来了,还是讨不开年府上派来的人。
他有预感,这一劫他是逃不过的,因此他松口答应了他那徒弟和他闺女的婚事。
别的他都不想了,他就想看见他闺女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等他闺女终身有靠了,他还得想想他夫人的事,因此铺子他不急着找,就算找到了他也没打算立马就把医馆开起来。
现在徒弟成了女婿,他闺女也算是终身有靠了,他看他女婿那架势,是要把这副担子挑起来了,因此特意叫了他来把这件大事告知了他。
他以为他这徒弟成家了之后就会比从前行事谨慎不少,除了把这件大事告诉他之外,还打算把医馆也交给他,自个儿当个甩手掌柜便可。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这女婿听了他的话不仅没害怕,好像还挺兴奋,还问他,知不知道来给他通风报信的人是谁的人?
看他女婿这样,他都后悔把闺女嫁给他了,要不是看这浑小子这几日为了找铺子跑上跑下的累的够呛,他非给他几下不可。
他那当甩手掌柜的美梦做了没几天,就因为这浑小子一句话,就破灭了。
他前几日看他是哪哪儿都好,这会儿看他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到底是把他给赶出去了。
他虽然看他这女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他这女婿还真是问到点儿上了,他还真猜出来给他头通风报信的人背后站着的是哪位爷了。
他是个大夫,见的最多的除了病患就是伤患了,只要有伤患站在他跟前,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他是怎么受的伤,这伤又该怎么治。
除此以外,他还能分辨出这人这伤是新是旧,是新,那多半就是不小心伤的,是旧,那就是总伤在那一处。
这人怕被人看出来他是来通风报信的,所以他还是给他把了脉,然后他一眼就看见了他手掌上半部分有茧,第二眼就看见他手指上有极细小的伤口。
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是个厨子。
能知道四贝勒府的事的厨子,他背后站着的不是那位九阿哥他就随他徒弟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要是还不知道跑,那他就是傻子。
这事他连他夫人都不打算告诉,更别说他女婿了。
他会告诉他女婿这生事跟四贝勒有关是因为万一他真出事,能照顾她们母女二人的人恐怕只有他这女婿了,但愿他这女婿听懂了他的这番话,早做准备吧,许大夫想。
被许大夫惦记着的小许大夫这会儿其实也正在回位他爹的那一番话呢。
他觉得他是听懂了这番话的,他爹这是在告诉他,年府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找上他们,要他有个准备。
他知道他爹在担心什么,他爹是在担心自己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支应不了门庭,他却觉得他爹是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年家是权势大不假,可他们又没有提前派人来告知他们,要请他们去给人瞧病。
事有凑巧,他们刚好就到外地去给人看病去了,年府的人还真能把他们如何不成。
除非他们医馆的伙计出卖了他们,不然年府的人要到何处去找他们呢?他想着。